裴舒白病了。
回来的时候状态不好,她决定接受建议先好好睡一觉。本以为睡一觉起来会有所改善,没想到这一睡,就醒不来了。
梦境中有许许多多的藤蔓将她缠绕,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她仔细辨别,却看不清,理不顺,陷入其中。
她想起来了,这些藤蔓,都是今日在英红医院里那些新种下不久的铁线莲。
细小的花朵如莲,却少了温润,多了尖锐。
和那个人一样。
大姑说的事情很简单。
景初要离职,英红基金会负责人空缺,想问裴舒白有没有时间帮着管理。
藤蔓打开,将回忆推过来。
“不必着急立刻上手,”大姑站在一篱笆的铁线莲前面,平静地叙述,“景初很有责任心的,做事情,向来有始有终,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可以让他带你一带。”
“离开?”
“嗯,景初要走了。”
“为什么?他不做了吗?”
“当然,辞职就是不做了。”裴英红的神色平静如水,仿佛这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他要去哪儿?”
“没问。他又不是本地人,去哪儿也不稀奇。大概想换个地方发展吧。”
裴舒白的心,一下子慌起来。
景初给人的感觉确实和八都县城格格不入,但她一直以为那是他在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留过学的缘故。加上景初和大伟哥那么要好,又是高中同学,她从未思考过景初的家在何处。
不是八都,还能是哪儿?
否
则,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主动到八都这样的小地方来呢?
“他是哪里人?”
裴英红略微惊讶,没想过裴舒白会对景初感兴趣。她不喜欢讲别人的闲话,道:“这事儿我说不合适,你自己问他吧。”
“好。”裴舒白转身就走。
“。。。舒白,不如你先等几天?”大姑喊住了她,“基金会交接的事情不着急。他这几天休假了,过一阵子等他方便了,自然会找你的。”
“休假?休什么假?”
“丧假。临时请的,昨晚匆忙走的。”
藤蔓上铁线莲花朵盛开,将回忆埋了。
从医院出来,裴舒白曾想给景初打电话,问他好不好,又怕打扰了他。思来想去,最后发了信息,预料之中地没有收到回应。
居然是丧假。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景初。
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来自哪里,家里有什么人。。。甚至连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都不知道。
一开始景初冷冰冰的,不好靠近,裴舒白不便问他;当他改变了态度,她却习惯了他的宠爱,而有些忽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