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民见我卸去一身坚毅,化在他的怀抱里,少见的温软,亦珍惜地舍不得松手。我们就这样安静而餍足地相拥,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清减与思念无声,似乎患疾初愈。
就在我们沉寂在对方的温度与深意之中的甜腻空气,一道朗朗的声线贸然闯入,让我们心照不宣地退了一步,装作无事发生地松了手,眼神若即若离地撤走。
来人梨涡盛满快意,眸中光晕耀目,点漆般的眼眸忽闪忽闪,是蓝世砚。我没了防备,顷刻笑开,和蔼道。
“怎么了,泽云?”
一旁的张怀民微微带了被打扰重温的兴致的恼意,却还是心平气和道。
“泽云?”
我和蓝世砚异口同声,向着狐疑的张怀民道。
“字泽云。”
我们讶异地交换了揶揄之色,好似故友。宛若第三人的张怀民皮笑肉不笑,微微龇牙。
“钟离,我在问人家,你不必抢答。”
我抿嘴,好笑道。
“行,陛……下!”
张怀民炸毛似的咬牙切齿半晌,顾忌到蓝世砚的看好戏神情,强压住收拾我的冲动,笑意依旧道。
“泽云,怎么样,瑾国的宫宇和文化,是否与伏休有所不同?”
蓝世砚微微笑了,欢快道。
“是啊,中原的建筑或是人情,都与我国有所差异,但是却十分亲切。”
闻听此语,张怀民开怀地笑了,拍了拍蓝世砚的肩便对着我一偏头。
“抬举了,既然阁下融入得这么好,接下来就让钟离领你去一睹我羽林卫和完耶七卫的风采吧。”
我乐呵呵地一抬下巴,眉眼带笑。
“走吧,为师带你去看看为师成长起来的旧地!”
蓝世砚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眼巴巴地望着张怀民,恨不得催促他快先走一步。
张怀民望着心理活动全写在脸上的蓝世砚,嘴角抽动,继而无奈退场。
“行,去吧。”
就在我们迫不及待地同手同脚地溜走之际,张怀民忽然不怀好意地叫住了我,指尖微勾。
“钟离,你过来。”
我颇为不安地向他小碎步挪近,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好整以暇地环抱双臂,对我的汗毛竖起十分的调侃。
“别紧张,卿可是我的护国大将军,我怎么舍得加害于卿?”
我戒备地与他贴近,鼻息交缠,他俯视着我的瑟缩,笑意浅荡。我见他耳根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我荒唐地生出一丝想法。
这货,不会是要当着人家纯情小盆友的面宣誓所谓的主权吧?他倾下身来,凑近我稍稍发烫的耳廓,轻轻撩拨。
“想什么呢?敢惹我,仗着我不能意气用事是吧?今晚,你给我等着,苏将军这么辛劳,朕定要好好犒劳卿。这次,就不劳烦你花力气。”
我面红耳赤,血气上涌,却只是攥紧了拳头,默念了十几遍少儿不宜之后,我笑得云淡风轻。
“好的,陛下,臣一定好好把本领教给泽云,您就放心吧!”
张怀民一副轻佻却禁欲的邪恶脸面,微微嘶哑。
“朕相信卿的出手,不论是什么方面,都是佼佼者呢。”
我心中怒骂,面上却是温润的笑意派生。
“陛下谬赞。”
说完我扯着蓝世砚的袖子撒腿就跑,再不溜走没谁知道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还会胡言乱语些什么虎狼之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