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地跑出去不知多远,我这才停下脚步,擦汗暗骂这人小鸡肚肠。正心底狂风暴雨,不嫌事大的蓝世砚眨巴着眼凑近我通红的面颊,好奇无邪。
“师父,你的脸好红呀。”
我尴尬至极地笑上一笑,插科打诨道。
“可不是!陛下给我委派的任务实在艰巨,让我难以消受,所以焦灼了些。”
我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也不见蓝世砚听进去了几分,直到我见这小子笑得高深莫测,并非纯良。
他眼眸精光翻涌,心思流转,然后悠悠。
“师父莫要瞒我,我虽比你们年少几岁,却不是不谙人事的。是不是陛下。”
他对我的压迫紧逼几分,笑意浓厚。
“和师父,早已私定终身?”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气又好笑地掐住蓝世砚的胳膊不客气地一扭,蓝世砚吃痛地嚎叫一声,泪眼汪汪。
“师父……”
我没好气,翻着白眼数落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过问!”
蓝世砚不服气,却被我一刀横住,只好求饶。
“徒弟知道了。所以师父,能带我去见识一下传闻中威震四海的完耶七卫了吗?”
我微微颔首,面色如常。
“当然,随我来。”
说完,我足尖点地,化为一道虚影。蓝世砚愣在当场,良久追赶,欲哭无泪。
“师父,等等我啊!还有,师父,我明明就比我你们小了三轮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把我拒之门外啊!”
然后可怜巴巴的蓝世砚眼睁睁地望着疾走如风的我身形瞬息的迟疑,然后……暴走如飞……
蓝世砚一咬牙,提快了身形,舍命追赶,两人均匀而平滑地拉开了一道弧线,好不和谐默契。
蓝世砚紧随我的举步,大为惊叹地观赏了整肃的军容,那令行禁止,一弹指间排兵布阵变化无穷的阵势使他不禁头皮发麻。
“要是那日我不自量力,与你硬拼,伤亡该有多么惨重啊!我的子民,可是要受苦!”
他一改明媚的面色,忧愁而后怕,却是为民着想的明君模样。
我含笑望他,心底泛开柔情。临近日落时分,我们挥手告别,明日,我将在郊外教授他我的看家本领与半生琢磨。
翌日,骄阳悬空,普照大地。蓝世砚早早就蹲守在约定好的山拗口,那是我曾向东宫三将讨教的地方,再合适不过。只是当我眉目凝重地姗姗来迟之际,蓝世砚关切的眼神打量着不适的我,微微小心。
“师父,你怎么了?要不,择日再来?”
我咬牙切齿地揉了揉酸痛的腰,强笑道。
“无妨,昨天被一只讨人厌的狗咬了一口罢了。”
却未见,纯良的蓝世砚目光幽深地在我脖间的牙痕深浅处长久若有似无的徘徊,却化为少不经事的一笑,劝慰道。
“那师父以后可要小心啊,咬人的,不仅是狗。”
在我懵然的目光里,他若无其事地一笑,眼底的晦暗一闪而过。
“走吧,徒弟我很期待师父的身手呢。”
血脉感召
我双手交叉,脖颈绕周,眉心深陷,然后眸光一转,摆出了肩颈大开的起势。
拨云唰的一声霹雳振起,寒芒直指对手。蓝世砚笑得有些漫不经心,然后长枪快如流星纵来,我眉眼一顿,显然他面上的松快只是伪装,其招式之凌厉比起先前的比试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器相击,喧嚣之声在鼓膜上噼噼啪啪一顿敲打,使人心神都纷乱起来。我牙关死咬,拨云划破空气,尖啸一声,贯虹似的刺穿过去,险些落在蓝世砚的面上,有惊无险。蓝世砚仿若不在意地笑了笑,继而眉梢轻扬,微微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