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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 155 章(第8页)

四爷目光微合,好似在看屋外头的风吹落叶,又好似在看阳光穿过树叶间。

“顾老头儿,是来求情的。断尾求生。”

“!!!”

胤祥心头一震。

四爷一睁眼,瞅着他不敢置信的模样,伸手扑棱扑棱他新剃头的青瓜脑门,安慰道:“这片土地上,人杰辈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群所谓的隐世高人最讨厌!胤祥脸上肌肉抖动,愤声道:“国家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他们说官场脏污了他们的清名儿,繁杂事务打乱了他们的清净。如今国家要办大事情了,他们又蹦跶出来了,要护着自己的利益了。什么高人,说白了,就是精致利己到骨头缝里!”

“噗嗤”,王之鼎没忍住笑了出来,清理香炉的动作停下,回身面对十三爷的瞪眼作揖讨饶道:“十三爷,您说的太对了。他们呀,就是这样一群人。那什么,天大地大,没有他们的家族利益大。灾情救命如救火,也没有他们的文人尊贵重要。要不说江南到处是祠堂吗?”

胤祥一乐。

“你小子还有这个见识,不错。”一转头,看向四哥。“四哥,看来这事情,还真要噶礼来操办。”

“噶礼性格傲气,容易被激起来冲动。”四爷微微合眼思索,光影在巨大的书架前勾勒出他脖颈到锁骨纤瘦柔和且立体深邃的弧度,那样静谧的姿态,仿佛她是从时空长河中走出来的过客旅人,疏离而漠然。

“噶礼弹劾江苏按察使焦映汉,之前利用还没查实的贪污罪名弹劾下去布政使宜思恭、江苏巡抚于准,他的权利越来越大,戴铎留在江南,也不为他所容。”

胤祥咽下一口炸小鱼,坚定地摇头,一脸争斗到底的坚毅:“四哥,噶礼造的孽,早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您何必给他操心?依我看,汗阿玛派来大清官张伯行,就是在提醒他,收敛一点儿。他却以为汗阿玛派来张伯行监视他的,简直无可救药。”

四爷给他一个响亮的脑崩儿,沉声道:“胤祥,我们是要做事,用人。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要情绪化。噶礼有能力,若有他主持这次试点,是最合适的。他有缺点,但这个缺点,我们能化为优点。”他霍然站起身,字字落如磐石:“信四哥,不会出事。”

胤祥的眼神微微涣散,口中道:“四哥,我信你。但我还是担心。”四爷明白他的关心,连他自己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胤祥的目光关怀温暖一如当年孩童般纯然真挚:“噶礼考虑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答复。可能他想要答应四哥,改变自己的名声,做一点青史留名的事情。他的这个位子,还能图谋的,也就是名声了。”

眉心紧皱,眼里有明显的愤怒之情:“但他估计会担心,万一将来太子爷登基,不再支持四哥的改革,他就是第一个替罪羊。四哥,这件事没有经过朝廷衙门走文书,就好像是你和噶礼自己的动作,太子殿下和三哥、八哥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折腾那。四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即使这次失败了,也没什么,我们找机会从头再来。汗阿玛在信里也说了,计划很好,但现在可能有点早了,再缓一缓。”

四爷心下一酸,颔首道:“四哥知道,你可晓得十四弟如今在哪里?”

胤祥欢乐一笑,“左不过和我刚一样出去打听消息去了。我万万没想到,出来一趟,十四弟变化这么大。”年轻人的眼明心亮加上秋高气爽,胤祥的眼睛明亮映照阳光,像在眼睛里升起来两个无比绚烂的小太阳,“原本十四弟跟着出来,只是阻止他继续跟着八哥转悠。如今看来,十四弟也是顾念百姓得紧…”

他微一沉吟,竟露出一点赞许笑容,“说句不怕四哥笑话的话,这些日子十四弟这样辛苦,我是真心疼了。本来还生气的要多使唤使唤他。”

他的话,惊起四爷心底隐秘的真情眷眷,口中只道:“关键时刻有兄弟如此,是最难得的。”

“是啊!”胤祥感叹道:“从前天天和他打架…”他消声,停一停道:“总以为是兄友弟恭罢了,如今一起扛着事情,始知‘打仗亲兄弟’这几字的分量。”

四爷默默片刻,拍拍他的脑门,兄弟两个相视一笑,千言万语都在默契的眼睛里。胤祥自去接见顾家的人,接连赶来的叶家、李家、钱家、文家等等江南世家,四爷领着一行小厮侍卫,前往噶礼的住处。

秋凉时节,别处都是黄叶覆落,似织金锦毯一般。噶礼母亲的萱草堂中却依旧是草木扶疏,半点不见凋零枯黄之色,唯有深深浅浅的绿将萱草堂包裹其中,连地下亦是半片枯叶也不见,打扫得纤毫不染尘埃。

还未到掌灯时分,内堂里光线已经幽暗了许多,老福晋只身站在满架子书籍前,执了一卷《西游记》看得入神,整个人仿佛是隐没在明媚亦照耀不到的地方,书卷气隐隐绕人。

四爷扬一扬脸,王之鼎寻了个由头拉了丫鬟婆子一同出去,方含笑望着她道:“老福晋读读书,爷来得不是时候了。”

老福晋在书本里一回神,起身行礼,看看周围只有四爷一个人,柔柔一笑,半是戏谑道:“正要用晚膳,四爷来得正是时候。”

她的侧脸露了一小块在即将晦暗的天色下,似一块老去的玉块,莹白而皱纹横生。她轻柔地笑着,依稀可见当年那美遍八旗的美人儿的影子,眼里的光彩,还是皇太后念叨的,似三月初时沾衣欲湿的杏花雨,蒙胧而轻软:“四爷来到江南必有不小的事,特意来和老婆子谈心说话。”

老福晋最是敏锐聪明。四爷索性笑道:“福晋妙算,爷确实有事。”

她整理刚放下的泛黄的书卷,放好书签,衣袂间还沾染着年迈久远的书香:“老婆子算不上聪明人,只是以己度人便能猜出几分四爷的来意。”

四爷坦然微笑:“福晋如此敏锐,爷多言亦是徒劳,只不知福晋肯不肯帮爷?”

老福晋爱惜地抚摸着自己衣襟上的压襟佛珠串儿,温柔中透出一分坚冷之气:“若没有主子爷,天地间哪里有老婆子的福气,更没有噶礼如今的风光。为着这个缘故,小主子所说老婆子都会尽心竭力去做,以图能报老主子万一。”她略停一停,“只一件事,四爷所做之事需得不伤害皇上才好,否则,请恕老婆子不能为了。”

“怎会?”四爷忽而笑了,恳切地望着她浑浊且清明的眼眸,“爷只想给江南父老乡亲们做点儿事情,自然也是为了皇父,噶礼在皇父身边办事多年,最清楚皇父的要求,若是噶礼出了事,换了一个人在江南,不是要皇父处处不得顺心遂意。”

她想一想:“那么,但凭四爷吩咐。”

四爷璨然微笑:“爷相信福晋会做得很好,说得很好,只要把爷这层意思带到也就可以了。”

四爷低低说了一晌。老福晋微微垂头思索,一身老酱色旗袍映衬着依旧白皙保养得宜的皮肤,静静地站着,那样静谧的姿态,仿佛她是从书页上走出来的水墨美人,灵慧而柔软。她静静道:“四爷所言并非很难,只不过…”她的目光似波澜不惊的湖面,安静望着对面的小主子,“老婆子从不于国家大事上多言语,四爷为何要老婆子来说?”

四爷舒展长眉,似漫不经心地吐出几字,“因为福晋少言寡语,所以偶然所言才会有振聋发聩之效。”

夜幕如巨大无边的翼缓缓从天边垂落,掌灯的老婆子一盏一盏点亮了堂中的蜡烛,烛火的明亮一点一点染上她娴静如水的面容,似乎化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光芒,老福晋的嘴角扬起宛若新月,“既然四爷如此器重,老婆子愿意尽力一试。”

从萱草堂出来,人也不觉有些疲乏了,仰首间但见满天星斗璀璨,几乎如银河倾倒,钻辉夺目。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灵魂轻飘飘地还在时空下的长河之中,飘荡时搅动河水中的星波摇曳,如在银河中漫行一般。

几乎是这样以为了…然而身边,高大华丽的南京建筑之上,除了四爷自己,再没有别的鬼魂了。朱墙粉壁,似望也望不到头的山脉迭伏,他又是人了。

深重的感叹与激动无法寄托,被风吹起的清雅飘逸的长袍似瑰丽的枫叶,想振翅高飞亦飞向大地。四爷缓缓转着手里菩提佛珠,所有的期望,只盼望这一步棋不要走错,只盼望能现在就开始他更改后的上辈子的计划。

次日一早,阿娇应老福晋的邀请,前来萱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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