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还是卡准了噶礼要活命要好名声的脖子。
吓唬的噶礼急病乱投医,慌了神,还真有点答应他的意思。
康熙捧着两封信,在椅子上呆坐了半夜,一直到后半夜,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魏珠领着小太监们抬着他回去寝室。
再说四爷从噶礼府邸回去,洗漱沐浴一觉好睡,睡得很是酣然。
第二天一大早,胤祥和胤禵来找,四爷刚模糊要醒来。阿娇一身丫鬟的打扮跪在外间候着,王之鼎端着水盆和漱口清茶进来,钱白在擦拭窗户。
哥俩站在四哥床头,板着个脸。
入秋了,都有黄黄的落叶了,院子里小厮们在打扫,也是轻手轻脚的。屋子里窗帷密密垂着,重重纱幔遮着,飘逸透气且几乎透不进光来。只在窗帷的叠合的一线间,缝隙里露出金黄的一线晨光。只那么一线,整个内室都被染上了一层璀璨如瓷器一般的浅浅光泽。
这可真是好睡!
哥俩也不忍心猛地唤醒四哥,在外间用了一笼小包子,一份豆汁儿,王之鼎看着墙上自鸣钟的时间拉开寝室的窗帘,清晨的太阳光挥洒进来,四爷才模糊醒困,要睁开眼睛。
王之鼎对外间跪着的阿娇挥手,阿娇不想离开,更不敢起身,跪着膝行进来。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心里胆怯害怕又因为想起柳书源难过得紧,生怕做的不好要柳书源白死了,“砰砰”地磕头,刚两下,听到一声慵懒的好似西洋大提琴一样醇厚的嗓音:“怎么磕头了?”
接着就是王之鼎用力制止自己的动作,抬头赔笑儿:“爷,她说伤势好了,要伺候您。我和她说,爷现在不要丫鬟伺候,她不听。”
胤祥和胤禵听到动静,一个手里捏着包子,一个捏着烧饼,好奇地过来看。
四爷不搭理两个弟弟,对小姑娘温然说道:“抬头爷看看。”
阿娇用力止住了眼泪,双手握拳,手心被指甲刺破,她慢慢地抬起头来。
传说中的四爷半躺在江南花纹精致的拔步床上,身上披着一件浅青色外褂,他睡得很好的样子,犹自带着晨起的惫懒舒展着眉眼,如孩子一般。让人不自觉想去和他一起笑一笑。
阿娇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四爷放了心:“这屋子里没有铺设地毯,青砖地面女孩子不要这样磕头。”
“四哥,你可别乱温柔了。”胤禵靠着门框乐不可支,瞄着一眼通红的小姑娘。“阿娇,你可不要被四爷的多情吸引了。四爷其实就一根木头,他关心你,就是纯粹的关心你磕破了额头。哈哈哈哈哈。”
四爷:“……”
胤祥咽下嘴里的小包子,也笑道:“你这个丫头,礼仪的事情慢慢学习。但是四哥现在真的不留丫鬟近身伺候。一个是小嫂子们吃醋,一个是四哥自觉他年龄大了,侄子们都要长大了,懂?”
阿娇没听明白,大约明白是男女大妨,顿时着急:“那我在外头伺候四爷。”
“别别别。”胤禵一副害怕的模样:“你长得这么漂亮,在外头伺候四哥,我们兄弟经常来,不说我福晋,嫂子弟妹们都要吃醋了。”
阿娇急得哭了:“那我,那我……四爷,求您。”她急得又要磕头,却又被王之鼎按住了不好强行动作。
四爷稍作思考:“这次出门是办差,一个丫鬟婆子也没带着,你一个人跟着,若觉得伺候你伤势的两个婆子可以,就留下。若觉得不好,再找两个。先熟悉礼仪,再养养伤势。有事情,找王之鼎询问。”
王之鼎忙答应着:“爷,奴才一定尽心。”
阿娇一听,糊涂了,一句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四爷,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四爷,我身边卑微。我知道。我……我……”她伤心的哭不下去,好友其实是男子,好友故意接单子去世了,临终给自己找到一条出路,不用再做杀手,一连串的事情要她养伤也无法安心,因为这个出路是江湖人人人皆知人人害怕的雍亲王。
她也是才知道,她帮忙好友要杀的人,居然是雍亲王。
“四爷,我……我罪该万死。我……”她哭的不能自己,觉得自己痴心妄想了。雍亲王是她一个杀手能接近的吗?
四爷因为她的眼泪莫名:“哭得什么?在爷手底下做事又累又忙,每次有休息他们都抢。”四爷说的是高斌和饽饽几个。
胤祥和胤禵也不明白。胤祥道:“你伤势还没有好利索,好生养着。”她却是哭的更伤心了。王之鼎倒是明白几分她的恐惧,对四爷讨巧地笑:“爷,阿娇姑娘能简单活动活动了。出来做做活儿也好。”
这下四爷明白了。
“跟着王之鼎动动也好。洒扫收拾的,跟着王之鼎做点轻便的活儿。”
阿娇还没反应过来,王之鼎已经按着她磕头拉她出来了。
反应过来的阿娇挣扎要进去磕头,王之鼎着急:“姑娘,爷要起床了。男女授受不亲。”她惊得捂着脸扭身跑了。
胤祥和胤禵乐得哈哈哈哈大笑。
四爷起来洗漱穿衣,钱白蹲下来给他穿靴子,四爷问:“今天有什么事情?”
“户部发来公文,说这十年大清人口增长快,要重新统计人口。运送到苏北的银子种子都到了,李卫跟着张伯行等官员亲自监督发放,辣椒花菜等蔬菜种子也有。皇上说苏北三年免税。……”
钱白说话利索,一样样记得清楚说的明白。
四爷点点头:“挺好。”
银白暗花缎面镶边浅蓝暗花软绸箭袖圆领袍,蓝色流苏腰带,白色亲领,藕荷色裤子,很是清雅的打扮。四爷出来寝室,和兄弟们一起用晚食,胤禵一看他的穿着就问:“四哥今天还是出门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