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中文

第三十七章 尘埃落定（第1页）

和归墟对视，所有人心里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敬畏，敬畏那无底的深渊。

“如果一直在里面下坠而不死，会很孤独吧？就像一个人走在路上，身边所有声音都与你无关，他们都在各自生活，只有你一无所有，或者说无能为力。”

程墨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左手抱着十七个青铜面具，右手一个接一个地将它们全都抛向了牢笼所在的地方。青铜面具飞出去十七米就被苏小柔召唤出来的蝴蝶接住了。那只蝴蝶异常巨大，将除了程墨和苏小柔原有的那张青铜面具以外的其他面具都托在了翅膀上。

至于剩下的那一个，蝴蝶把它戴在了脸上。

戴面具的蝴蝶翩然振翅，飞向李砚镇守的地方，李砚驾驶战斗机退开，蝴蝶通过防线，左边翅膀划开了牢笼，一条比其他裂隙加起来都要大的裂痕出现。

所有黑暗力量都发出了惊喜地怪叫，追着蝴蝶飞向了归墟。蝴蝶和青铜面具都承载着黑暗力量最想毁灭的东西，那些美好的记忆是黑暗力量最想打碎的东西。毁灭美好的东西往往会诞生仇恨，这是很有效果的方法。

蝴蝶越接近归墟，黑暗力量也越来越接近归墟，其它地方都有战斗机或重骑兵镇守，只有蝴蝶看起来毫无抵抗力。

进入归墟引力范围的前一刻，蝴蝶毅然钻进了一个传送符里，消失不见，只剩下来不及刹车的黑暗力量全都被归墟吞噬。它们吞噬了那么多东西，如今也被吞噬了。它们从裂痕中钻出来要毁灭世界，如今要钻进归墟里去了。

程墨收起钢笔，脸色惨白如雪。刚刚他隔空在距离归墟引力范围最近的地方划下了那张传送符，将蝴蝶和青铜面具都传送了回来。

苏小柔喘着粗气站在他的身边，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现在只需要等到所有黑暗力量都被归墟吞噬，再用星芒汇聚的要是关上归墟的大门，归墟星阵对黑暗力量的封印就完成了。

那枚钥匙因为与梅花印记的感应还悬停在他们面前，安静得像个刚刚睡着的孩子。

他们同时伸出手，一人握住三米长的钥匙的半边。除了潜藏在陆鸣和陌语体内以外的黑暗力量外，现场其他所有黑暗力量都已经进入了归墟，他们在此刻对着归墟旋转钥匙，梅花印记再次爆闪，钥匙转了两圈后挣断了与梅花印记的联系，朝着归墟爆射而出。星芒在同一时间结网，包裹了归墟的裂口，只留下一把巨大的锁。归墟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要如同钥匙一般沉睡，睡前用眼睑隔绝了黑暗力量以外界的通道。

然而最危险的时刻在钥匙插入星芒形成的巨锁自动旋转时来临。

陆鸣和陌语所在的临时监狱方向传来巨响，两团裹挟着无数狰狞面孔的黑暗力量分别从陆鸣和陌语的体内冲出，无视临时监狱和屏蔽网，沿着精神链接直扑槊楠高原。

……

“那两团黑暗力量在他们体内待了很久，竟然是为了借着人类的身体逃过被封进牢笼的命运吗？”

虚空里的镜头在低语。

“而且他们能无视临时监狱，就个体而言要比其他黑暗力量更强一些。”

另一个镜头回应。

……

程墨记忆中出现过的无数面孔悬浮在黑流表面，用不同语言嘶吼着“毁灭”，其中一张甲骨文组成的巨脸悍然发难，撞向星图残页。苏小柔布下的部分残页应声撕裂，阵法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用旧时光书店的钥匙！”

程墨和苏小柔同时出手，圣体共生的力量被注入钥匙，得到助力的钥匙生出无数带勾的锁链，抓向了那两团黑暗力量。

听到通讯装置中的声音，林清雪立刻从颈间扯下与旧时光书店相连的银钥匙，林泰华当年给她的备用钥匙现在派上了用场。当年林泰华曾说摸着她的头说：“你的血脉不能继承旧时光书店，但书店的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江遇年已经戴好了智能眼镜，青白两色的瞳孔溢出的光芒形成了一支画笔，他信手捏住画笔，在陨坑中央画出了旧时光书店的门扉虚影。林清雪已经跑到了门前，用钥匙拧开了旧时光书店的门锁，她伸手一推，虚幻的大门瞬间敞开。

旧时光书店，方瑜站在柜台前，看到书店原本只开了半边的大门忽然敞开，书柜震动，一本名叫《雪域奇闻》的书自动翻开，从中走出了一个戴着蝴蝶发卡的亡魂。

亡魂素手轻引，无数文字和图画从书里飞出，跟着亡魂从大门走了出去。旧时光书店所有书籍，共计三万六千五百本，都复制了自己的内容，那些内容在走出门后就消失不见，片刻后出现在槊楠高原的陨坑中央，那扇虚幻的大门前，林清雪见到了那个头戴蝴蝶发卡的亡魂。

亡魂对她笑了笑，而后头也不回地带着旧时光书店三万六千五百本书籍的内容沿着通道飞向了中央那棵樱花树。

樱花抖落十七片花瓣，载着文字和图片落在了钥匙上，速度快得难以想象，不过在第117世界的程墨和苏小柔看来，距离太远，只能看到那些巨大的锁链扯着两团黑暗力量回到了归墟旁，从它们从蛛网般的裂纹里丢进了归墟。

因为圣体共生与要是有所联系，他们能通过圣体共生看到钥匙传回的镜像，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太远了。

无数漂浮的书页代替了破损的残页，覆盖了那些裂痕。黑暗力量最后的嘶吼撞上书页，只发出玻璃破碎般的清响，狰狞的面孔在书页光芒中渐渐透明，而书页上还闪动着书籍里记载内容，其中许多文字和图片来自不同的时空。

程墨和苏小柔在某张书页上看到了一个戴着蝴蝶发卡的女人，旁边是用毛笔写下的签名，字迹工整。

“施祈，这是林清雪母亲的名字。”

苏小柔呢喃。

“成了！”

归墟彻底锁死，程墨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拍了拍苏小柔的后背，将她体内的浊气也拍了出来。鼻孔冒出浊气的苏小柔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程墨，呲了呲牙：“你拍得重了。”

程墨只是抓抓头发，右手以刚才的力道对着自己的左手拍了一下，确实有点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