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季月尘]:秦总,您对简秋小姐表白了吗?
[秦时初]:还没。
季月尘:“?”
秦时初从医院醒来后,听季月尘讲了这些天发生的事,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简秋已经把过去的误会全部都搞清楚了。他就像是绝望的人终于看到了曙光,一刻也不想等,身体稍微能支撑,就坚持要出院,独自一人去五里路小学找简秋。
当时季月尘就脑补了一出“男人深情表白,与青梅抱头痛哭、互诉衷肠”的戏码,谁知道他家老板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秦时初等得焦急,搁往常他早就冲季月尘发火了,可此时他是真想解决问题,所以耐着性子又解释了几句。
[秦时初]:周佳筠说,女人需要安全感,所以我必须亲口对小秋说我爱她,她才能确定我对她的感情。周佳筠又说,女人需要仪式感,所以我想着先送花,看她的反应再决定是否表白。
季月尘难得见到老板对自己这么耐心解释,感觉有点心酸。
[季月尘]:要不您送玫瑰试试?
秦时初只是没有经验,并不是蠢,季月尘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他以为送花给的“确定”,因为花的种类不对,给不了简秋“确定”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以前她在边防部队驻地的时候,张添寿那小子也天天采野花送给她,指不定送野花在她眼里跟送瓶矿泉水没区别。
既然知道症结所在,那就好办了。
他开始盘算起来。这里是偏僻的乡村,没有花店,但滇省可是全国最大的鲜花供应基地,大不了自己开分公司的车,去种植基地一朵一朵亲自挑。
正在计划,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屏幕上是简秋的名字,连忙接了起来:“小秋?”
电话那头的简秋,声音比平时小一些:“今天是一个支教老师的生日,大家打算在学校给她举办一个简单的生日会,你……要不要来?”
秦时初听出了她话里的犹豫和试探。
其实他们都想靠近对方,可是那些经年日久的隔阂和误会不是说没就能没的,只能靠他们一起去剔除。他在努力,她也同样在努力。
“我现在过去。”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从现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给她确定感、安全感,绝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给她留下诸多“揣摩”的空间。
等他赶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学校操场上,两张课桌拼在一起,中间摆着一个生日蛋糕,七八个人围着桌子坐着。
蛋糕上的蜡烛还没点燃,年轻人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照明,嘻嘻哈哈地说着话,倒是挺热闹。
人群太嘈杂,掩盖了秦时初的脚步声。他走到简秋身边的时候,后者还没发现,于是他出声叫道:“小秋——”
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吵闹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一瞬间,目光都转向了他。
秦时初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但并不影响他周身的风姿。穷乡僻壤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物,大家的震惊自不必说,几个女教师的神情都呆呆的,眼里却冒着炽烈的火。
这其中,却有一道很不友善的目光,挑剔地打量着他,像是要从他身上找出致命的弱点,然后将他一击毙命似的。
秦时初顺着那道目光望去。那人站在简秋后面,电筒的光没有到他那里,所以看不清五官,但秦时初一眼就认出,正是昨天跑到简秋宿舍找她的那位“同事”。
两人对视一眼,确定了彼此“情敌”的身份。
这时,有人问道:“简秋,这位是你的?”
简秋望向秦时初,一时没有说话。先前她一时冲动,打电话叫秦时初过来,此时人真的到了,她反而拿不定主意了。
他俩什么名分都没有,总不能直接说是自己的男朋友,可要说是她哥,简秋又不甘心。
却见秦时初走到她身侧,一只手揽住她,另一只手将被风吹到她唇边的一缕头发拨开,动作自然又亲密。等做完,他抬起头,看着其他人,风度翩翩地说:“大家好,我姓秦,是简秋的——”
简秋的身体瞬间紧绷,对他接下来的话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秦时初只停顿了两秒钟,她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终于听到他用比夜风还温柔的声音说:“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