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体的倾靠横在车身上的手掌,手腕处贝母材质的表盘在昏暗中显出莹润光辉。
站在他面前的陆敖没看他,没有焦距的双眼因眉宇蹙着而显出几分威慑力。
人怎么处理?
听他开口,陆敖沉沉的目光才晃动一下,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车,“你知道他的特殊性,不论江尹一对他还有没有感情,不能让他再出现。”
姚诗承隐在昏暗中的脸,随着他收手后站直身体而浮现出来。他对陆敖说的没有任何异议,抬脚走到车旁,拉开车门看躺在后座的阮贤,屈膝探身,温柔的替他将弯到鼻梁的鬓发拨开。
“你喜欢江尹一?应该不是吧,喜欢的话你们闹不到这个地步。”
“你是因为他付了那么大的代价帮你还清了债,对他有了亏欠感。”
阮贤眼睫低垂着,被拨开头发露出的眉眼,有种无动于衷的冷漠感。
姚诗承继续帮他剖析着,“你欠他的也就一百多万而已,我给你份工作,签合同,两百万年薪,现在就可以支取一年的工资给你让你去还清。”他好声好气,却没有一点替阮贤解手上绳子的意思。
走到他身后的陆敖,站在车门外冷漠的俯视着。
见阮贤迟迟没有反应,姚诗承也懒得再装了,“你还是答应吧,我现在还给你选择,你不选,就只有被拘起来这一条路了。”他起身和陆敖并肩站在一起,“等律师来了起草合同。”比起可能失效的强权,他如今更会用普通人不敢碰触的法律做约束他们的缰绳。
阮贤转过头来,他的确难在陆敖手下反抗,但在此时此刻,望着睥睨他的两人他笑了一下,脖颈上的掐痕,让他这个绽放在几无棱角的俊秀面庞上的笑容有了几分疯感。
“咔哒。”
骨头一声脆响,两人反应过来去按阮贤的手臂,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阮贤被他自己生生拗断的右手食忒指以一个畸形的角度后翻着,“你给的选择我都不选。”
以为挟制他有多容易的姚诗承,看着他掰断的手指,恼怒皱眉之余又有了一种才了解这个人的惊疑
感。
用tulle朱罗纱金工艺的戒指,镶嵌做主石的钻石火彩熠熠。坐在沙发上的金发青年只直了直背脊,
jeweler就托着陈设这枚戒指的木托放到了他的面
这些在刚刚的珠宝展上,被封存在展览柜里的珠
宝,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难免有些心荡神驰。
在他试戴时,jeweler和他介绍起这个作品的唯一性,俨然是把他当做一位贵客。虚荣感令他心潮澎湃,而坐在他身旁带他进入这里人却全然没注意一低垂着眼睫,戴着戒指的手拄在唇边的青年,英俊的叫人过目不忘,气质也独树一帜。细长的香槟杯和各种精致的甜点摆在他的面前,他却只顾回消息。
想到对方给上一任花的钱,金发青年将戴上戒指的手展了过去,用有些蹩脚的中文问,“怎么样?”
青年,也是闵舒行,他的目光从正在和家人来往的信息里抽离出来,看了眼戴在对方手上大到夸张,
除了工艺精湛足够值钱挑不出别的优点的戒指,直接道,“要买这个?”
其他戒指主石要么就是欧泊,要么就是珍珠,想也知道他手上这枚是最贵的。但昨天刚刚搬进对方家里,挤走了他的前任,第二天就带他来珠宝展上购买这么贵的东西,显得他的意图有些过于明显了。就在金发的漂亮青年纠结之际,闵舒行直接在他面前签单付了钱。
见他出手真的这么大方,金发青年嗫嚅了句,“这么贵。
“你不是要吗。”闵舒行轻慢一笑,他不喜欢装的,又想要又装,看了烦。
金发青年突然凑过来亲了他一口,闵舒行虽然站着没躲闪,但脸色也就那样,“干嘛?
“你对我真好,让我住在你家,还给我买珠宝。”他说的蛮纯情,但手段挺难看,留学生圈子,有钱的几乎都会被盯上,除非特别能藏富。金发青年就是知道他有钱,还男女不忌,借着学校的派对勾搭的他。
那时候他女友都还在旁边呢。
闵舒行又低头回起了消息,他回澳洲读书这一年谈了挺多个对象,就是突然觉得空虚,一个接一个的谈,他不是想上床,他只是想要人陪。反正只要他
想,有的是男男女女扑上来。这也叫他对哪段感情都感不认真,今天分手,明天就忘了对方的名字。
在路过悉尼歌剧院外几乎被当做打卡圣地的麦考利夫人的长椅时,闵舒行停下打了会电话,金发青年乖巧的等着,等他打完回来,突然说,“我要回国了。”
“什么?”
闵舒行也不想再说第二遍,还是对方反应过来追问,“回去多久?”
闵舒行有点烦,“不知道。”他父母也是知道了他在澳洲的事,怕他乱搞就叫他回去了,“你在我那能住到这个月月底,我没回来你就要搬走。”不然来验房的房产顾问撞上了对方,告诉他父母事就更大了。
“那我怎么办?”
闵舒行扯了一下唇角,话说得十分无情,“你问
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些不间断到来的感情充盈他一年的生活,让他不再留恋跟期待,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会再被感情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