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天台关急报!
贺兰部派出使者,要求我军三日内献粮十万石,否则”
“否则踏平彭州?”
种应安接过竹筒,展开的瞬间,眼中杀意暴涨。
“告诉他们。”
种应安将竹筒投入火盆,看它在烈焰中蜷曲成灰,
“三日后,本侯亲自在城头备酒‘款待’。”
他转身望向窗外,雨幕中隐约传来流民的哀号,
“让伙房多煮些野菜粥,明日送到防线。
将士们吃饱了,才有力气杀贼。”
深夜,雨势渐歇。
种应安独自登上城楼,
城墙下,十万民夫正在冒雨挖掘壕沟,
火把连成的光带在黑暗中蜿蜒,宛如大地伤口。
“父亲。”
种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捧着一套崭新的战甲,
甲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工匠连夜赶制的,特意加厚了护心镜。”
种应安摇头苦笑:“老夫这条命早该留在战场上了。”
他望向儿子年轻的面庞,叹了口气,
“鄂儿,若此战你就带着西军残部往西北撤,投奔靖安军。”
种鄂猛地抬头,月光照亮他涨红的脸,甲胄缝隙间还渗着未干的雨水:
“父亲!靖安军坐拥西北数万精兵,
自大败征南大军后竟毫无动静,孩儿实在想不通!”
他攥紧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莫不是”
话到嘴边又咽下,只将目光投向远处黑沉沉的天幕。
种应安望着城墙下蜿蜒的火把长龙,
民夫们的号子声混着风雨传来,苍凉悲壮。
他伸手抚过城砖上斑驳的箭痕,低声道:
“靖安军向来与京中往来密切,
如今陛下亲征音讯全无,六部政令不通”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掠过,将城楼上的灯笼吹得剧烈摇晃,
昏黄的光影在父子二人脸上明灭不定。
“可就算朝局动荡,他们也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种鄂突然踢飞脚边的碎石,
“彭州若失,草原铁骑便能长驱直入西北!”
他转身望向父亲,眼中满是焦急与困惑,
“父亲,您说会不会是他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