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读书画画。阿爸夸奖姐姐嘲讽责备她,她埋头不语跪地听罚。
可今日却忽然觉得,握不住一样东西,原来是让人这么伤心的事。
“她啊……”阿兀术闻言微怔,摸摸长出半寸的胡须,无奈道,“那她的确……那她也没有我妹妹好。你看你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一旦看上男人,就跟变个人似的。走吧,哥哥带你回去,给你片羊ròu,烧猪脚,再猎个大虫做个威风的外衣。”
燕宁被他逗笑了。
“我才不要把大虫皮穿身上。”
她抹干泪,不情愿道:“哥说过的,要把我看上的男人洗干净,送给我。”
“你还说过不能强人所难呢。”阿兀术踩着脚蹬上马,又把燕宁拉上来,“现在还不是脸都哭花了。”
他安抚着燕宁,慢慢远去。
“放心,哥给你把大夏灭了,你霸占他们的羽林卫将军。”
“哥嘛,就霸占公主。”
“什么时候?明年开春!公主的那个小娃娃也好,给你霸占了做儿媳妇。”
……
有高飞的猎鹰带路,兄妹俩向着营帐的方向走去。朝阳缓缓升起,暖热他们的后背,融化冰雪。
千里之外的长安将军府,成欢端着药碗坐在郑氏身前。
“娘,该吃药了。”他轻声道。
郑氏没有睡,她的眼睛直愣愣盯着拔步床上细致的雕花,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成欢。
“儿啊!”郑氏的声音有些尖利,“儿啊!”
成欢的胳膊被她抓住摇晃,汤药撒了一地。
这是怎么了?医生说是受凉,没说是惊风入邪啊?
“娘!”成欢立刻道,“儿去叫太医。”
“别!别去!”郑氏紧紧抓住成欢的胳膊,颤抖道,“杀你爹的凶手,娘找到了。”
杀你爹的凶手,让你断腿的凶手,让你在地下密室像鬼一样活了七年的凶手,娘找到了!
郑氏还未说出那个名字,便已经泪流满面。
“菩萨保佑,老天开眼。”她喃喃道。
“杀了他,杀了他!”她恨恨道,“杀了他,我儿做驸马,我儿和公主殿下绵延子嗣,我儿登大宝,做皇帝!”
“娘!”成欢连忙转身关紧门窗。
再回来时,郑氏已经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