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赵离玄点月华迷香,梦里荀青尾叹气:
“主人,散宜说,全因你非要救那洛南栀。此番东泽联盟损失惨重。”
“那姜沉又贪又狡、吃得又快!”
“实在是,唉!”
“太过难缠,真是一生不想与此人为敌。”
赵离玄:“……”
“其实我过去,曾有数次机会能杀了姜沉。”
军队行在密林之中。
他怀里邵明月本来昏昏欲睡,闻言瞬间精神,忙竖起耳朵听。
一听闻姜沉下朝,皇帝立刻就躲回床上装睡。
还把头发都揉乱了,神仙都看不出来他刚在寝宫上蹿下跳了一整个上午。
姜沉回宫,手里抱着一大堆折子,俊美冰冷的脸上倒是还死撑着一贯的端方肃穆和一本正经,却已盖不住双眼下深深的疲惫阴翳。
姜沉身后,眯眯眼的红衣拂陵公公也跟着进来。
手里同样抱了更多的一堆奏折,连常用的拂尘都快没有地方拿了。
闻樱迎过去小小声:“公公,那个,姜沉的腰带”
姜沉的玉带散了一半,很是扎眼。
尤其挂在腰带上面的五彩玉佩笼络,更已经几乎垂坠拖在了脚边地上。
但要知道,姜沉此人一向谨慎端穆,最是在意外表仪容的。哪怕是之前不眠不休照顾赵离玄时,也从来都是周身齐齐整整、纤尘不染一丝不乱。
什么时候曾像今日这般,连腰掉了一大半都注意不到了?
拂陵叹气:“可别提了,主子多日未睡,已累得已不知天南地北,怕是也实在顾不了那些了。唉。”
姜沉疲倦已极,摇摇欲坠只剩一口气撑着,任谁都能看出来。
赵离玄自然也不瞎。
可那人到了他的面前,却还故作镇定整了整一袭肃穆的玄黑色官服,一脸居高临下严肃端方的俊美清冷。
全然未发现自己腰带已经拖至地上,玉佩撞击着汉白玉一声声的响。
“阿玄,醒了?用过午膳么?我陪你好不好?”
赵离玄
赵离玄:“我用过膳了,正打算午休。”
姜沉闻言点头。
“也好,那阿玄继续睡。”
窗外冬阳暖煦,透过雕花窗棂,一片午后的灿烂明亮。
姜沉亲手服侍赵离玄躺下,给他拢了拢微乱的长发又帮他掖好被子。
弄完,自己转身去了茶榻。
端正坐下,捏了捏眉心提了神,便伸手便去取那堆得小山一样高的待批折子。
赵离玄
不是。这人都倦得快死了还不打算睡呢?
窗外红梅已开,阵阵幽香。
阳光打下来,姜沉睫毛很长,被那光照得沾染上了一丝浅金。只见他目光略微迷离,侧影疲惫憔悴至极,却又莫名有种病态苍白的赏心悦目。
赵离玄
或许他是真的色令智昏没有救了吧。
只是看着那侧颜,一早积攒的种种不满与疑惑便已烟消云散、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