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中文

自习室低语13（第1页）

回到公寓，钟不晚把苏启明扶到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

“吃了，安神的。”他把水和药递过去，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苏启明接过药丸吞下，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反胃和头晕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些。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脑袋里还嗡嗡作响。

钟不晚在他旁边坐下，只拧亮了沙发旁的落地灯。昏黄的光线里，他脸色依旧苍白，左臂的姿势显得有些僵硬。刚才强行中断仪式，显然对他也有影响。

“刚才，陈墨是故意的。”苏启明睁开眼，声音很哑。

“嗯。”钟不晚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他知道我们在里面，也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所以选了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可他怎么知道的？我们没告诉任何人。”

钟不晚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几下，递给苏启明。

屏幕上是张照片，拍的是自习室门口，角度有些隐蔽。照片里能清楚看到门框上挂着的青铜铃铛，还有门槛下方露出的玉牌一角，陈默出现在自习室门口。

拍照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为预防万一。”钟不晚语气很淡，“我下午出去办事前，在学院楼几个位置装了微型摄像头。”

苏启明盯着照片，陈墨下午就去踩过点了，他看到了那些布置，知道他们今晚会有行动。所以他晚上才故意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候捣乱。

“他到底想干什么？”苏启明想不通，“如果他和周倩的事有关，怕我们查出来，那直接阻止我们查周倩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干扰李书航的事？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钟不晚收回手机，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眉心：“也许有关系，只是我们还没发现。或者他背后还有别的目的。”

他顿了顿，看向苏启明：“你刚才在仪式里，除了李书航的记忆，有没有感觉到别的？有没有周倩的？”

苏启明仔细回想。刚才大部分时间都在引导李书航的执念上，但在最后失控的瞬间，那些涌来的负面情绪里，似乎确实夹杂着一些不属于李书航的东西。

很模糊，像女生的哭泣，还有强烈的……愧疚？

“好像有一点。”他不确定地说，“但很乱，分不清是谁的。”

钟不晚点点头，没再追问。他看起来累极了，眼下的阴影在灯光里格外明显。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一晚。”钟不晚站起身，“明天我们再处理陈墨的事。”

苏启明也确实撑不住了，点点头，起身回卧室拿了换洗衣服。

热水冲下来，带走了一部分疲惫，但精神上的沉重感还在。苏启明洗完澡出来时，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客卧门缝下也没有光，钟不晚应该也睡了。

他躺回床上，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今晚的一幕。

陈墨到底是谁？他在周倩的死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又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帮助李书航？

这些问题像乱麻一样缠在一起，理不出头绪。

苏启明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才上午八点半。客厅里有动静，是钟不晚在准备早餐。苏启明换好衣服走出去，钟不晚已经坐在餐桌旁了，面前摆着两碗清粥和几碟小菜。他脸色比昨晚好了一些，但眼里的疲惫还没完全散去。

“早。”钟不晚抬头看他，“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苏启明坐下，端起粥喝了一口，温热的米粥顺着食道滑下去，胃里舒服了些，“我们今天去找陈墨？”

“嗯。”钟不晚语气平静，“直接问清楚。”

吃完早饭，钟不晚给陈墨发了条信息，约他十点在上次的咖啡厅见面。陈墨很快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九点五十，两人提前到了咖啡厅。钟不晚依旧选了靠里侧的卡座。

没一会，陈墨推门进来。他今天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像是整夜没睡。他走到卡座边，看到钟不晚和苏启明都在，脚步顿了一下，才坐下。

“钟老师，苏同学。”他声音很干，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喝点什么？”钟不晚语气如常，甚至带了点温和，“你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