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突然一阵干呕,仿佛闻到了那天房间里的味道。
她颤巍巍地伸出那只打着点滴的手,指着筱敏,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离婚!”
这两个字,像两颗钉子,钉死了空气。
“妈……”筱敏抬起头,满脸泪水,“求您了……别让我们离婚……我以后改……我真的改……我会好好孝顺您的……”
“孝顺?”母亲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你所谓的孝顺,就是带个野男人回家?就是在我的床上搞破鞋?就是让我儿子在旁边看?!”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心电监护仪又开始疯狂报警。
“你们……你们简直是畜生!脏!太脏了!”
“我老凌家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东西!还有你!”母亲指着凌飞,“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男人吗?看着自己老婆被人骑,你还叫好?你是不是有病?啊?!”
面对母亲的质问,凌飞低着头,身体剧烈颤抖。
他没有否认。
他知道自己有病。他知道自己是个变态。
但他更知道,如果现在承认了,母亲可能会直接气死过去。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死一般的、懦弱的沉默。
见儿子不说话,母亲的怒火全部转移到了筱敏身上。
“你给我滚过来!”母亲指着床边。
筱敏跪行了几步,来到床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母亲虽然虚弱,但这一下是用尽了生命力打的,打得手背上的留置针都回了血。筱敏的脸瞬间被打偏过去,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母亲骂道,口沫横飞,“当初我看你长得清纯,以为是个过日子的好手。没想到你骨子里这么烂!你是不是欺负凌飞老实?啊?是不是你逼他的?!”
“离婚!马上离!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净身出户!别脏了我的家!那房子是我买的,你一分钱也别想拿!”
“你要是不离,我就死给你们看!我现在就拔管子!”
说着,母亲作势要去拔身上的输液管。
“妈!别!”凌飞吓得冲上去按住母亲的手,眼泪直流,“妈,我听您的!我离!我离还不行吗!您别激动!”
这句“我离”,像一把刀插进了筱敏的心脏。
她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凌飞。
她在等他解释,等他说那是他们共同的游戏,等他说他爱她。
但他没有。为了安抚母亲,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离婚。
看着凌飞那副唯唯诺诺、只知道顺着母亲的样子,跪在地上的筱敏,突然不再哭了。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眼神里的卑微和乞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后的疯狂,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受够了。
受够了为了满足凌飞变态性癖而做出的牺牲,受够了此刻被当成唯一的罪人,更受够了他为了尽孝而牺牲她的那种理所当然。
“够了。”筱敏冷冷地说。
声音不大,却让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妈,你搞错了一件事。”筱敏看着老太太,语气变得尖锐,“你以为是你儿子被我带坏了?你以为他是受害者?你是真不懂你儿子,还是装不懂?”
“筱敏!住口!”凌飞预感到她要说什么,惊恐地吼道,“你别刺激妈!”筱敏没有理他,她指着凌飞,对着老太太大吼,声音歇斯底里:
“你这个宝贝儿子,他就是个变态!是个绿帽奴!”
“是他求着我去找男人的!是他让我去选各种各样的男的!是他把家里改成妓院的!家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装修,都是他装的!”
“你以为我愿意被别人骑?每次我在床上被那些男人操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儿子就在旁边看着!他在录像!他在撸管!他爽得比我都开心!那天你也看见了,他在旁边喊加油呢!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