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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善怕恶(第1页)

午饭后,董绣心带着丫头们飞快回到听雪堂,一路裙裾翻飞,环佩叮当。皓月跟在最后,漠然不语。沉重的院门在身后关上,随着“哐当”一声,董绣心紧绷了一上午的心弦骤然断裂。她猛的回头,狠狠一掌甩在皓月脸上。

皓月猝不及防,被打得摔在一边,头上的素银簪子“叮”的一声脆响,跌落在地,脸颊上迅速浮起五道清晰的,火辣辣的指痕。

“晦气的东西!一上午就知道杵在那儿!”董绣心双眼赤红,胸口剧烈起伏,积攒了一上午的委屈,紧张,恐惧,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儿倒在皓月身上。她手指几乎戳到皓月脸上,声音扭曲嘶哑:“木头桩子似的,一句话不知道说,就看着我让人作践!要你有什么用!”

皓月默默的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银簪,簪子冰冷,硌着手掌。这要是从前,敢跟她动手的她非扒了对方的皮不可,安国公府的邱氏和许如瑛都没敢跟她动过手。皓月好不容易忍下强烈的想要打回去的冲动,不断提醒自己身契还在她手里,不能还手。

只听董绣心的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老虔婆!跟我这儿吆五喝六!还教我规矩?她自己懂规矩吗?看看她养得什么闺女?!贱蹄子一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惦记男人!臭不要脸!”她越骂越激动,仿佛要将一上午的憋屈都倾吐干净:“死婆子摆什么臭架子!哪儿来的脸?她难道老老实实服侍婆婆了吗?还出身高门!老不死的下作脏货!”

董绣心唾沫横飞,气喘吁吁,胸中恶气却依旧盘旋,越骂越生气,声音在院落回响,刻薄又空洞。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抬手又要对着皓月的另一边脸狠狠劈下。

“小姐。。。。。。大奶奶息怒啊!”玉钗瞅准空挡扑上来抱住董绣心扬起的手臂,全身因用力微微发颤:“您不要气坏了自己,不值当啊!您现在可是李府正经的大奶奶,好日子在后头呢,何必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呢?”玉钗用尽全力拦住董绣心,一边用眼神示意皓月快些退开。

“是呀!”翠织也上前安抚董绣心:“何必置气,您气坏了自己,她们可一点事儿都没有。”上前低声说道:“姑娘要发脾气也不能在院子里发,万一给人听见,太太不是又要发落您吗?”

董绣心的暴戾似乎被“大奶奶”三个字稍微安抚了些,又听到“太太”二字,她急促的喘息着。一看皓月脸上红肿的指印和依旧平静的眼神,似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进不到她心里。董绣心心头的邪火烧得更旺,她指着皓月,发疯一般骂道:“滚!滚回你的下房去!少在这儿碍眼!看见你就晦气!”

皓月果断转身,一言不发的朝院角那处低矮的下房走去,步履平稳,背脊挺得笔直,就像一株被风雪压弯却韧劲极强的青竹。脸上的灼痛感无比清晰,董绣心辱骂的话语还在响起,直往耳朵里钻。

院子里几个在廊下做针线的小丫鬟,已经吓得缩起了脖子,大气不敢出。董绣心冲进卧房,“砰”的一声甩上房门,力道震得门框嗡嗡作响。房里传来瓷器碎裂得刺耳声响,清脆的碎裂声中不时夹杂着啜泣和谩骂,满满都是怨愤。

原以为离开了董家,离了董夫人,嫁进高门大户,总算是熬出头。谁知道高门里有个比董夫人厉害十倍的婆婆,受的气比在董家时更甚!董绣心有一种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

翠织在外面听着卧房里的逐渐安静下来,推门进来,在床边的水盆里拧了湿毛巾上前,给董绣心敷眼睛,董绣心一把拽过毛巾,按在脸上,哭了这么久,脸上的胭脂香膏早就花了。

“大奶奶,您消消气,做媳妇的哪有不看婆婆脸色的?咱们家老太太在的时候,太太那时不也是要每日晨昏定省,端茶递水的伺候吗?”翠织小心说道:“您才来第一天,往后日子还长呢,您再生气也不能在二房太太,三奶奶和二小姐面前表现出来,您是外来的,她们亲姑侄亲母女的,可都是血亲,不然在这里可就寸步难行了。”

董绣心眼神依旧愤恨:“日子是还长,可她们第一天就把我踩在脚底!都是做儿媳的,凭什么她就能坐着吃饭,我就要站着伺候人,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李家上下所有人,我的地位比做弟媳妇的更低吗?”

“您没看出来吗?”翠织说道:“咱们这房的太太和大太太明显不和,她自己就是做弟妹的不恭敬大嫂,就想借着抬举自己侄女踩着您这个做大嫂的,这是给大太太看呢。”

董绣心把手里的毛巾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蠢老妇!我可是她亲儿子的正室,她侄女不过是庶子媳妇,踩着嫡子媳妇捧庶子媳妇,就为了给妯娌脸色看!死老太婆!也不想想我没了脸面,她儿子能有脸面吗?”

一想到李家下人此刻都在窃窃私语,说新进门的大奶奶敬茶被训得灰头土脸,服侍的第一顿饭也鸡飞狗跳,董绣心就恼火烦躁。

不行!这脸面必须争回来!不能招惹婆婆妯娌小姑,还不能教训教训下面人吗?

“翠织!”董绣心命令道:“一会儿我午睡起来,把这听雪堂当差的,都给我叫齐了。我一回来,桌上连饭都没给摆上,也没个迎候的人!这还得了?听雪堂的规矩,我要好好立一立!”

栖霞阁,徐舒莲屏退房里所有人,只留下贴身大丫鬟银杏,她坐在梳妆台前那面磨得锃亮得铜镜面前。镜中人,眉眼寡淡,肤色暗黄,鼻梁扁平,唇厚无色。。。。。。怎么都算不上好看。方才在厅里,董绣心生的清丽秀美,带来的几个丫头也都清秀齐整,尤其是端茶的那个丫头,一个贱婢!凭什么生的那么好!她徐舒莲可是徐家正经嫡出的大小姐,竟会长得不如个丫鬟!

她转身盯着银杏,声音急躁,带着一股神经质的紧绷:“银杏!你说!今天端茶的那个。。。。。。她生得如何?跟我比。。。。。。如何?”她问得直白、急迫、强烈、偏执,仿佛急需一个肯定的回答来浇灭心头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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