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语很是亲热地嗔道:“我不来,只怕今年都未必能见著大姐呢!”
水玲瓏笑了笑:“瞧你说的!妹夫德高望重,又是皇后娘娘的表叔,此次返京小住,求著你们的人几乎踏破门槛,姐姐我怕挤不进去,打算等你们消停些了再去拜访,到你嘴里怎么好似我故意躲著你似的?”
水玲语笑了笑,隨即正色道:“祖母病了,我来请你回府看看。”
水玲瓏斜睨了她一眼,下车去往清幽院,稟明了老夫人患病的情况,冷幽茹十分大度地许了她回尚书府,並让乔妈妈备了两支上好的雪参给老夫人补身子。
回了尚书府,水玲瓏才知道老夫人原来是中风了,老夫人躺在床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不停有口水流出,仿佛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讲不清楚!
秦芳仪和水航歌嚇坏了,若是老夫人病逝,水航歌得卸职丁忧三年,对在朝堂如日中天的水航歌而言,这无疑是一项致命的打击!水航歌和秦芳仪亲自在屋里侍疾,端茶倒水、捏肩揉腿,无一不细致谨慎,弄得好像老夫人一死,他们也会跟著殉情一般!
水敏辉跪在床前,默默垂泪。
水敏玉站在一旁,不屑地拿眼瞪他!
水玲溪一大早得了消息,十分殷勤地回府探望,老实说,这不太像她的风格。
水玲瓏进屋,收回视线,给眾人打了招呼:“祖母,父亲,母亲…”
老夫人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啊…啊…”了几个字,却表达不出內心所想。
水玲溪看向两月不见又漂亮了许多的水玲瓏,只觉那一身正红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
秦芳仪看了看一身贵气的水玲瓏,又越过她肩头瞟向垂眸不语的水玲语,眼神闪了闪,態度出奇的好:“玲瓏回来了呀,你祖母病得急,我正打算托人给你捎个消息,倒是玲语比我快了一步。”
水航歌闻言眉头就是一皱,狠狠地瞪向了水玲语!
水玲语的脑门儿一凉,赶紧缩回了水玲瓏身后。
水玲瓏探究的眸光落在了黯然神伤的水敏辉头上,问道:“祖母怎么突然中风了?敏辉又跪著做什么?”
水航歌气不打一处来,指著水敏玉双目如炬道:“还不是这个孽子?好端端的非要弃文从商,我不同意他就去求老夫人!结果把老夫人生生气成了这副模样!”
水敏玉在课室与男宠交欢,被院长逮了个正著,这件事全京城都传遍了,皇帝把水航歌骂了个狗血淋头,丞相府和荀枫的爪牙在朝堂上上演了一场唇枪舌战,一方要求保水航歌,一方要求罢了水航歌的职,半数以上的官员被“倒歌派”说动,纷纷上摺子请求严惩水航歌。皇帝看水航歌和秦丞相如此的孤立无援,当即动了惻隱之心,象徵性地罚了些俸禄,言其教子无方,其他的却没什么了。
水航歌得以倖免,水敏玉的仕途却毁於一旦,因此,水航歌將所有心血转投在了水敏辉身上,希望培养水敏辉成为朝中栋樑。哪晓得水敏辉是个经不起风浪的,一听冯姨娘的死讯便动了弃文从商的念头,还说什么…投奔二叔!
娘的!
投奔乞丐也不许他投奔水清歌!
“就这?”听完水航歌的阐述,水玲瓏狐疑地挑了挑眉,单单弃文从商不至於让老夫人气得中风吧,她將身后瑟瑟发抖的水玲语拉了出来,“你躲什么躲?”
水玲语支支吾吾不说话。
水敏玉讥誚一笑,对著水玲瓏,满眼嘲弄:“怎么?三妹把大姐骗来,没告诉大姐她到底想做什么吗?”
水航歌恼火地瞪了儿子一眼:“给我闭嘴!”
水敏玉破罐子破摔,早没了去年的意气风发,脸还是那张脸,眼睛却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显得颧骨越发突出,精神尤为不佳。听了水航歌的训斥,他轻蔑地“嗤”了一声。
水航歌又想发火,秦芳仪赶紧和起了稀泥:“老爷你別生气,玲语叫来玲瓏未必就是希望她替敏辉求情的!”
水航歌不再搭理水敏玉,而是厉喝训斥起了水玲语:“你做了总督夫人就了不起了,是吧?就可以不敬父母,不敬祖母了,是吧?居然要把敏辉接到江南做生意,说什么下半辈子都由你养著!我堂堂尚书府,还养不起一个儿子?需要你这齣了嫁的女儿操这份子心?”
这么说,水玲语投了赞成票,並表示让水敏辉“净身出户”,所以,水航歌气得半死,秦芳仪却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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