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璟瞭然,却仍未伸手去接这把锁,只是突兀地问:“许公是孤的舅舅,亦是她的舅舅,为何舅舅如此坚定选择孤?”
之前甚至为了他,要杀了江元音。
可为何同样是亲生的孩子,父皇和母后,似乎都……更爱她。
“你是老臣看著长大的,如何能一样?”
李昀璟眼睫颤了颤,少年酸涩的心情似山嵐难以捕捉,也难以形容。
他抬手,接过了长命锁。
侯府。
忙碌了一日,送走了刘启后。
江元音同齐司延一道用了晚餐,隨后便回主屋清点那些赏赐之物。
齐司延心疼她累了一日,便提议道:“要入库也不急在这一时,交给李管事吧。”
她今日是从早到晚,忙活了一整天。
江元音背对著他,俯身对帐,头都没抬,“谁说我要入库了?”
齐司延瞬间瞭然她的意思,此情此景倒是眼熟。
之前她收了江兴德那三大箱子財物,便是这般兴致勃勃的清点。
说著这是她的私有財物,与侯府无关。
齐司延眉眼含笑地凑近:“看来公主府还缺个帐房先生,不如臣先自荐,帮公主將这些赏赐之物清点,入公主府的库房?”
江元音依旧低头忙碌:“侯爷这帐房先生我可请不起。”
“臣不要工钱。”
“那侯爷要什么?”
齐司延自她身后环住她,“公主府的一席床位。”
江元音侧头,顺势问道:“侯爷愿意跟我去公主府住?”
她倒没动从侯府搬去公主府的念头,只是隨口一问。
齐司延挑眉:“江南我都隨你去了,侯府到公主府又怎会不愿?”
虽然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很多余,他还是认真回道:“阿音去哪,我便去哪。”
他的心情有些许的复杂。
某方面他同李霽一开始的想法一样,觉得她回京当这个“公主”危险重重。
但另一方面,他必须承认,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是难以言喻地幸福。
之前分別的那两月,他觉得侯府从未如此冷清空荡过。
思及此,他將她圈得更紧,牢牢地锁住了她。
这下江元音似戴上了人形镣銬,连腰都弯不下。
清点財物受阻,她拿著手上的簿子敲了敲齐司延的大手。
见他无动於衷的不鬆手,只好把整个簿子强行塞入他手中,道:“帐房先生,干活了。”
既然他要打扰她,索性交给他来干。
齐司延含糊地“嗯”了声,却没鬆开她,而是用下巴眷恋温柔地轻蹭她的发顶。
江元音眼角抽了抽,提醒道:“消极怠工的话,公主府的一席床位可就没有了。”
齐司延这才鬆开她,后退一步,手拿簿子,拱手俯身行了个標准的礼:“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