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青抬眼轻扫了下主位上的李霽等人,一时没有回答。
李霽笑了笑,把玩著摺扇,懒懒道:“这是何意?难不成是甚我们听不得的原因?”
“绝无可能,王爷误会了,”蓝岫看向蓝青,沉声道:“你且如实以告。”
蓝青这才开口:“我查看过了,连带根都被蛊虫咬坏了。”
他一说完,全场寂静无声。
几乎不必挑明,此事的作俑者,毫无疑问指向一人——蓝妙妙。
在苗疆,有能力操控蛊虫,一夜之间咬死所有血藤的人不在少数,但唯一有动机的人,只有她。
因为江云裳,她对江元音的恨意毫不遮掩。
她知道江元音需要血藤,利用蛊虫咬死所有血藤来报復。
蓝岫后知后觉地悔恨,自己不该多嘴一问。
蓝妙妙本就数次衝撞江元音,这下好了,直接得罪个彻底。
他脑子正在飞速运转著,如何能替蓝妙妙把此事压下来。
江元音一脸平静,这个答案在听到曲休的稟告时,便已经在她脑海中。
齐司延清俊的脸却是完完全全的阴沉了下来,胜过了屋外的冰天雪地,一开口,嗓音更是瘮人的寒:“苗疆这是在戏耍我们?”
他不是揪著蓝妙妙,而是直接问罪整个苗疆。
先前听曲休说的,只是昨夜开的血藤全部枯萎了,这大雪未停,今夜仍有新的盛开的可能。
但蓝青说,连带根都被咬坏了,那这次苗疆,他们或许是白来了。
“駙马爷息怒,”蓝岫深深鞠躬,“我苗疆对朝廷对皇家忠心耿耿,绝不敢戏耍冒犯啊。”
为护住蓝妙妙,他亦不想探討“是谁所为、如何惩治”,而是积极给出解决的法子,道:“苗疆的冬雪一落便是大半月,有大半月的时间足够重新再栽种一株血藤。”
他起身,站至大厅,跪地道:“恳请駙马爷、公主与王爷,再给老朽半个月的时间,若半个月內交不出血藤,老朽以死谢罪!”
语罢跪地叩首。
他作为苗疆族长,原本是不必行跪拜礼的。
“半个月?”李霽却没接受他这跪拜礼的诚意,似笑非笑道:“蓝族长这是想留我们在这过年呢?”
“皇上还在等我们归京过除夕,蓝族长的邀约,我等只能婉拒了,”齐司延淡声道:“更何况两千精卫队还在苗疆外部等候,我们若在苗疆待太久,只怕他们会忧心我等出了意外。”
这两千精卫队自是胡诌的,不过是在给蓝岫施压。
他们要血藤,且不管苗疆有甚秘密,他们要安全离开。
“駙马爷这是何意?”蓝岫倏地抬头看向齐司延,有心慌也有怒意:“駙马爷无故领兵包围我苗疆,怕是不妥吧?”
“本王看蓝族长此言才是不妥,”李霽领会了齐司延的意思,与之唱和出声道:“从汴京到苗疆,这两千精卫队,自是护我等安全的,便是不想蓝族长误会,引起你们苗疆的恐慌,才让他们在苗疆地界外候著,怎地到了蓝族长眼里,却成了包围苗疆了?”
他垂首俯视蓝岫,眸光冷了冷:“蓝族长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蓝岫面色惨白,身子微颤,斩钉截铁道:“老朽冤枉!”
蓝青听不明白这群人精话里的弯弯绕绕与试探,只觉得因为蓝妙妙一夜间弄死所有血藤,而导致蓝岫一把年纪还需跪地討饶示好。
他驀地扬声道:“有一处还没去,那里应当有完好的血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