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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第1页)

得到阿娅肯定的恢复,凯利似有些不放心,又似有些无奈

“那就好,你赶紧回去准备吧,千万别出差错了。”

阿娅应了声,出门时狠狠撞了云笙的肩膀,“凯利是我的,玻璃和水也都是我的,你别想从我这里抢走什么。”

凯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阿娅的身影消失在屋前,直到确认她彻底离开,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有些疲惫,看似诚恳地向云笙道歉,“神使大人,请务必见谅,”凯利顿了顿,似带了些许惭愧,“阿娅生来就是祭司,等她彻底掌握创世卷之后,更是被族人们高高地供奉起来,跟神灵同享族人的尊敬。”他抬起眼,明明说着阿娅冒犯神灵的大不敬,目光中却带着无奈,似乎只是在真诚的告罪而已,“只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阿布族大大小小的事宜都要仰仗祭司,小到制盐、制水、造器,大到与神灵沟通、主持祭祀。。。。。。她的冒犯,我却无力阻拦,造成了如此难堪的局面,让神使受委屈了。”

云笙静静听着,脸上维持着宽容与淡然,心中却一片雪亮,凯利这番看似自责的话,完全是在拱火而已,向她、或者说是向神灵暗示阿娅作为祭祀德不配位,他说出这番话,必然是早有图谋。

果然,凯利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脸上浮现出极其为难的神色,他咬了咬牙,仿佛难以启齿,“神使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此事关乎我阿布族人福祉,还请您务必答应。”

来了,图穷匕见。

云笙心中冷笑,凯利所求何事,她早已心知肚明,从打断她的教学,到此刻支开阿娅、低声下气地恳求,桩桩件件都满含了他的野心,他想跟祭司一样,垄断这海岛上的知识,他的贪婪在张牙舞爪地叫嚣着更多。

心中百转千回,但她面上依旧是一派温和的茫然,微微侧首,似在认真聆听,只是声音平静无波,“若你所求之事真理昭昭,神灵必定要我应允。”

凯利目光闪动,低头深深拜下,“神使,你今日在海滩上传授族人制盐的技法,将神灵的福音播撒向众人,这实在是阿布族的幸事,可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你所说的制船之法,我恳请您不要再公开传授,将此法传授我一人即可。”说完他迟迟不肯起身,看起来诚恳极了,埋下的眼睛却紧张地瞪大等待云笙的反应。

云笙目光一闪,旋即状似惊愕与不解,“这是为什么,神灵将这制船之法传于人间,本意便是为使众生平等,共享神恩,在大海之上更多地捕获食物,你却要我违背神灵的命令,将它只传与你一人,神恩如何泽被大地。”

凯利早已预料到云笙有此一问,他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痛心疾首,“神使,您和神灵视万物平等,可这世上人心难测,私欲如渊。”

他语速加快,振振有词,“现在大家只知道捕获海鱼置换盐和水,可当他们学会制作方法,人人都可轻易获取,如果大家再学会制船,如您所说出海捕鱼,那么大家会为了更好的捕鱼点而争执不休,也会让大家不知节制地捕获,到那时候,神灵赐下的恩泽必然导致族人反目、鱼类枯竭,整个阿布族就将分崩离析、灭亡在即。”

凯利的话语极具煽动性,将平等共享描绘成灾难的前序,却将资源垄断包装成维护秩序的必然,云笙心中寒意更甚,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恍然大悟般的震惊和后怕,“竟然如此严重,我竟没有想到这样可怕的后果。”

听云笙语带自责,凯利心中一喜,他就知道不管是神灵还是神使,都是一群头脑蠢笨的家伙,只不过是天生成为了神灵神使,不然他们怎么会让阿娅做祭司,等他学会了这些东西,阿娅也不值一提了,到时候谁不将他视作神灵呢。

见凯利果然野心勃勃地如她计划那样,云笙适时表现出疑虑,“可是,就算我只传授于你一人,可正如你所说,祭司掌握着的知识更多,我只怕,就算传授给你,凭族长在族中的地位,也无法对抗祭司的权威,难以摆脱她的辖制——”她刻意停顿,却将无法对抗和难以摆脱拉长了重音。

云笙这番话正正巧戳中了凯利心中最隐秘的痛处,他面皮一抽,近乎脱口而出地反驳,“不,只要她。。。。。。”他话音脱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压低声音,却依旧掩盖不住眼里的野望,“我想,祭司应该让有品德的人来做才好,若是让阿娅这样的人当了祭司,是对神灵极大的不敬,每次想到这里,我都痛心疾首,我翻遍族中记载,才发现,只要在神祭日时改动阵法,祭司就会失去创世卷。。。。。。”

凯里说的话一定是半真半假,若真是这么简单,那他早已施行了,他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云笙脸上适时地露出被凯利大义灭亲精神所打动的神情,“原来,族长竟已考虑过关于祭司的事情。”她一咏三叹,仿佛又在为祭司感到悲悯。

凯利当然不是想抢夺创世卷,他是准备在习得制船的技法后彻底毁掉阿娅,也摧毁阿布族沿袭了千万年的创世卷,毕竟,如果还要等待神使返回神国再做下决定,那就太慢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品尝权力的果实了。

此刻,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云笙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忍,心中冷笑于这神国来使的软弱,只是他不想以身犯险,改变阵法的事还要让这神使出力,于是他立刻抛出了他准备好的的筹码,让云笙自愿成为他砍向阿娅的一把刀

“神使,”凯利的语气变得严肃又沉重,“您对众生万物心存仁慈,想必神灵也是一样,可是您不知道,这神祭是何等的残忍,我这就带您去看一看那些祭品的情状,我想,如果您看过,就不会再怜悯于她了。”

云笙顺着凯利的话意点头,“好,我也很想知道,你们是否有按照神灵的指示进行神祭。”

凯利转身带路,云笙紧随其后,走出木屋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却地捕捉到路边灌木丛中一抹浅白,是阿墨的幼狼形态,他大概是不放心自己才跟来,云笙心头一暖,随即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现身,阿墨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心有灵犀地悄无声息缀在后方。

凯利带着云笙,来到他们第一次到达这里时路过的冰面,据说神灵就被冰封在这个冰川下面,但这次,凯利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带着她走向冰面边缘紧邻着的一个低矮山包。山包不高,却异常陡峭,岩石嶙峋。

越靠近山包,一股带有海腥味的浓厚腥臭扑面而来,当她终于爬到山顶,即使心中早有准备,也依旧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作呕。

只见山顶本是覆着厚厚的白色冰面,四四方方如一个平台,正对着下方巨大的冰面,仿佛天然的祭坛。

这祭坛的中心镌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边缘线条扭曲复杂,粗一看去只觉怪异得让人恍惚,只是,越靠近法阵中央处,符文越是模糊不清,只从乌褐色的印记中隐约透出一两处金红色的线条,只因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已经凝固发黑的黑色血迹。

而在这些厚厚的、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血垢之上,四散着,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骸。

这些残骸中有巨大的动物骨架,却还有惨白断裂的腿骨、腐烂发臭的断肢,那是人的残骸。

云笙眼前一黑,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云笙控制不住地侧过头干呕,却正好对上半个残缺的头骨,一侧完整的眼眶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样的人间炼狱比她看过最恐怖、最血腥、最残忍的电影还要可怕。

她脸色苍白,浑身冰凉,差点跌坐在地。

眉心间倏忽流转一股清凉的触感,让她从此刻最恐怖而炼狱抽身清醒,她勉力站稳,恰躲开凯利伸出扶她的手臂。

凯利收回手,有些悻悻,“神使,这是阿娅主持神祭的地方,上面堆积的都是祭品的残骸,这样年复一年,连最干净的冰川都染上了一层冲刷不掉的乌黑,”他的声音突然高亢,像是在质问,“我想,哪怕是镇压旧神,也不应该用这样血腥残忍的手段,神灵要是有知,也必然不会应允,阿娅献上的祭品,并不是神灵的真意。”

凯利说得不错,哪怕世界上当真有神灵,也不会接收这样血腥残忍的祭品,阿娅用人的生命作为耗材,哪怕她不认可自己和旧神的造物是同类,可是她的行为依旧太过邪恶与残暴,这一刻,云笙对她所有的不忍和复杂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可是当她抬起头触及到凯利眼底深藏的冷酷和审视,一股更深的寒意沿着脚底攀爬,攥住她的心脏。

阿娅固然是主持血腥祭祀的恶魔,可是凯利呢?他默许这样的地狱,艳羡着祭司的权力,如同暗中窥伺的毒蛇,洞悉着一切,并随时伺机而发,他与祭司,不过像硬币的两面,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

云笙在心绪剧烈的波动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让凯利与阿娅撕破脸、让阿娅失去她自己曾紧握在手中的地位,只有让这两头贪婪的猛兽互相撕咬,彼此消耗,才能形成稳定的三角,才能让阿布族人享有应有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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