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起来,太阳慢慢升起,供车子行驶的路就变成了曲折蜿蜒的盘旋山路。
左边是郁郁葱葱的杂乱树荫,右边是陡峭直落的崖壁。
时不时有滚落的山石躺在路中间,等着暗算路过的司机。
路况太险峻,江忆话都不敢和季临收说一句,生怕自己发出的动静会吓得季临收手滑。
五谷找他玩,他也没心思回应,干脆学着季临收之前那样,用手掌冷漠无情地圈住五谷的嘴筒子,让五谷保持安静。
江忆表现得太紧绷,季临收想不发现都难。
他开口,试图缓和江忆的情绪:“不用紧张,这条路我开过很多次,不会有问题。”
谁知,他越这样说,江忆反而越紧张。
“不要和我说话,认真开车。”
江忆不想乌鸦嘴。
但事实是,往往淹死的就是会水的。
越轻视什么,就越容易在上面栽跟头。
季临收没法,只能将车速放慢,尽可能开稳当了。
好在这种悬崖边上的山路不长。
开过这一段,车子就进入了路况不那么险峻的村道。
路过有几户人家居住的地盘,季临收停车,拿了瓶水给江忆:“喝点水,在这里要停一会儿,你可以下来走走,舒展一下筋骨。”
季临收不说江忆还没觉得。
他一说,江忆就觉得浑身僵硬泛酸,屁股都死掉了。
揉揉脖子,江忆打开车门准备从副驾驶上跳下来。
刚起了个预备式,看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他又老实了,换了个稳扎稳打的下车方式。
可不能让乌鸦嘴在他自己身上灵验了。
没多久,听到车子动静的乡亲们喜笑颜开的走过来。
一个皮肤黝黑的矮胖大娘用西川话说:“小季可见着你了,你这几天没来,我家小孙女一个劲缠着我,问我开大车卖零食的叔叔什么时候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她,只能说快了快了。”
季临收神情柔和了些,也用西川话回:“朋友结婚,这几天没出车。”
走在后面,听力不太好的大爷哎哟一声,扯着嗓子大声说:“小季你结婚啦?真好真好,这就是你媳妇儿吧,漂亮!和你般配!”
江忆正站在不远处远眺喝水。
对上大爷笑眯眯的慈祥眼神,他差点呛得一口水喷五谷头上。
他也就出去了几年,怎么现在山里人都这么开放了?
虽说他确实想当季临收的“媳妇儿”,但这样被老一辈的直接点出来,他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耳根微热,江忆没说话,也没做太大反应。
他抿着湿润红嫩的唇瓣,睁着桃花眼望着季临收,想看看季临收会怎样回答。
恰好季临收此时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