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日,清明前夕。
早晨七点不到,江忆被五谷的热情汪汪声唤醒,睡眼惺忪走到阳台上,手动关闭狗形闹钟。
他眼睛半眯,有气无力地摸了摸拱得起劲的狗头:“乖狗狗,我醒了,谢谢你叫我起床。”
季临收已经穿戴整齐,看他困成这样,于心不忍:“你要不再睡半个小时,等快出门了我叫你,早餐车上吃。”
山路遥远崎岖,途中开开停停,为了准时到达目的地,往常他一个人出车都是六点过就出门。这次是顾及着江忆,才将时间往后延了一小时。可这会儿看到江忆困得不行,他又觉得其实还可以再晚一点。
江忆摇摇头,桃花眼里聚着困出来的生理泪水,漂亮得像覆了一层彩光玻璃纸。
“不用了,缓一下就彻底清醒了。”
当事人都说可以,季临收没再劝。
“行,那你去洗漱,我下楼去装车。”
说到装车,季临收想起什么,面色凝重对江忆说:“有件事忘记给你说。”
江忆懵懵抬头:“什么事?”
“明天清明,所以我这趟出车要装一些蜡烛鞭炮纸钱纸花。”
都是常用来祭奠逝者的物品,本意是好的,但难保有些人会忌讳,季临收觉得有必要和江忆提一下。
江忆持续懵,眨巴两下眼,才将季临收说的话听进脑子里去。
他瓮声瓮气说:“嗯,那太好了,你卖的话我就不用特地买了带回去,到时候直接买你的。”
季临收:。
是他多虑了。
七点半,江忆清醒了个七七八八,坐上了季临收五菱荣光小敞篷的副驾驶。
山里雾气重,温差大,他今天没再穿宽松透气的长袖,而是套了一件保暖防风的黑色冲锋衣外套。为了搭配,又戴了一顶灰色大帽檐的登山帽。
见一人一狗同时侧目打量他,江忆把鼻梁上的墨镜扒拉下来,笑容明媚:“我这身怎么样?”
季临收微微颔首,中肯点评:“实用,时髦。”
“眼光不错。”
江忆翘起嘴角,戴回墨镜继续耍帅。
看他这朝气肆意的模样,季临收也跟着轻轻勾了下嘴角,然后把用保温袋装着的早餐递了过来。
“应该还热着。”
江忆接过,打开袋子一摸:“热的,还有点烫手呢。”
嗅到鲜香的肉馅味儿,五谷吐着粉舌头望向江忆,狗狗眼里满是向往和殷勤。
江忆攥着袋子,颇为为难的用五谷同款眼神去看季临收。
季临收发动车子,目不斜视打着方向盘:“你吃剩的可以给它尝点。”
“好!”
“汪!”
刚出发时,所过之处都是大路,平坦宽敞,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