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可曾听说过一种箩,能网罗天下奇闻,解人疑惑?”林绵也回之以微笑。
“箩可分许多种,不知姑娘问的是筛米的箩,还是,捕风的箩?”女老板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桌面。
“捕风捉影之箩。”
“风影无形,代价可不低。”
“但有所求,愿付代价。”林绵语气坚定,“只求一问。”
老板闻言,审视着林绵,似乎在掂量她的分量和意图:“姑娘看着并非寻常人家,所求之事,恐怕也非比寻常吧?影箩网有影箩网的规矩。”
“我明白。”林绵知道此刻必须拿出足够的筹码,“引荐之人名号,为晋。”
听到“晋”字,箩女面色有变,取代疑虑神情的是恭敬之意:“原来是萧公子朋友,失敬了。”
顿了顿,她接着压低声音道:“此处非谈话之所,姑娘稍待,我收摊后,另寻别处。”
*
林绵随箩女穿街过巷,抵达一处僻静的小院,院内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
进屋后关好门,箩女行礼道:“影箩网兖州外线箩女柳竺,不知贵客驾临,方才多有怠慢。既是萧公子引荐,姑娘有何疑问,但请直言,我定知无不言。”
她目光扫过林绵:“若我所猜不错,姑娘便是萧公子同行的那位……大梁贵女吧?”
“公主”二字隐去,两人心照不宣。
林绵心中惊叹,影箩网消息竟真如此灵通,也惊讶于萧归的名号如此管用。
她不再绕弯子:“柳姑娘快人快语,我便也开门见山,此次寻来是想打听一事:北代国内,可曾听闻有何人忽然性情大变,言行举止与以往判若两人?就好似,彻底换了个人一般?”
柳竺闻言,蹙眉沉思良久摇头道:
“姑娘所问之事,颇为奇特。若说因病或因重大变故而心性略有改变,世间常有。但若说如姑娘所言,似换了个人一般,北代境内,未曾听闻有此等奇事发生。”
她语气肯定:“若有,必然瞒不过影箩网。”
林绵心一沉,难道她的方向寻错了?
虽说系统指出目标人物在北代,但是否会性情大变,确实也难评判。
见林绵面露失望,柳竺宽慰:“此事影箩网确无记录,不过,姑娘既是萧公子的贵客,又远道而来,我倒是可以附赠一个消息以表歉意,或许您会感兴趣。”
“请讲。”
“近日大梁京城永安有风声外传,”柳竺的措辞很注意,“事关大梁平康公主,据说公主离京前曾遭刺杀,事后她下令处死了这个刺客。”
柳竺摇头道:“此事在民间惹出风言风语,众人议论公主殿下,手段过于狠辣,不似深宫之中娇养出的少女所为。”
林绵一听,一股无名火窜起。
休说这本不是平康的决定,就算她真做了,刺客取她性命,她自卫反击,依法处置,又谈何心狠手辣?
难道她就该任人宰割,只为匹配他人心中“深宫少女”的柔弱形象?
她强压下怒火,却语气冰冷:“那依他们之见,遇刺之后,该如何做?斟茶倒水敬刺客不成?”
柳竺察言观色,立刻道:“市井流言,愚夫愚妇之见,姑娘不必动气。只是消息既已传开,姑娘或需留意。”
她表述友善,点到即止。
“多谢相告。”林绵压下心头不快,诚恳道谢。
此事虽令她气愤,但并非她此行的首要目标,既然在此未寻到线索,她也不便久留。
“今夜打扰了,报酬……”
柳竺却打断她:“萧公子的朋友,便是影箩网的朋友。此次消息,不必报酬。”
又爽快道:“日后姑娘若再有需要,可再寻找联络我们,想来萧公子定也告知了您辨识方法。”
林绵再次道谢,带着阿福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