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远道:“小姐,这姚子竹的父亲一直在为梁家做事,据说很得梁书文器重。况且这姚子竹而今就这一个在世亲人,风声过了属下想,他应该还会回来,不能走远。”
“何况姚子竹大手大脚惯了,没有银子傍身走不远。”
秦惟熙想了想,下意识地将手抚向了颈间,蹙了蹙秀眉。
“放出风去,就说罗府的姑娘被狗咬伤了,想在城中各大医馆寻个可袪疤痕的良药!”
“他若利用的好了,会是一大助力。”
坏事总会传得飞快,还未至傍晚,这消息便被传得满城风雨。褚夜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依旧在书房里作画,九曲说起此事起初还以为是骤风。
褚夜宁忽而下笔一重划,又将那精心作出来的画一分为二扯了开。他唤来松阳,低语一番。
没过几日,姚子竹果然现身于城中,宋子今与罗远早出晚归,饿了就在街边吃些小食。这日天蒙蒙亮,姚子竹伪装成了浑身起了逗疮的病人,蒙着头出来买早食,被宋罗二人发现了异样,跟踪了两条街。
姚子竹发现异样时,忙窜进闹市打翻了街道两侧的小摊,趁乱逃脱,松阳不知从何处出现,助二人一臂之力。三人将他围堵在一条四面可通的胡同。他还想趁机逃脱,罗远冷笑了一声,松阳拔剑出鞘,宋子今持鞭上前。
见状,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宋子今上前狠狠地抽了他一鞭。趁着姚子竹嗷地一声惨叫时,松阳又将已入鞘的宝剑塞进了他口中。姚子竹只觉一阵牙痛。
宋子今冷道:“狗嘴,把你的牙掰了喂鱼吃,鱼都不吃。看你还敢不敢乱咬人!”
松阳来如幽灵,去也如幽灵,宋罗二人一转眼的功夫,他早已消失得没了踪迹。
二人将他五花大绑,由罗远送去了郊外乔筝的陪嫁庄子,宋子今便火速回了罗府。
秦惟熙正在给疯玩多日,院子里日日疯跑,惹得一身灰尘的骤风洗澡。宋子今说起松阳忽然想出现助力一事,秦惟熙在半空中的手一顿,陷入了沉思。那边骤风正满脸惬意,见她没了动静,还用嘴巴拱了拱她。她心不在焉地摸了摸骤风的头,道:“你那个主人。。。。。。”
她再不言语,又开始给骤风洗起了澡来。
宋子今问:“姑娘,可要与公子说一声?”
“不必,阿兄的天地应在庙堂之上,不要打扰他。”
她自己可以。
秦惟熙给骤风洗过了澡,又将它全身擦干,嘱咐奉画与璞娘待它毛发晾干才准让它出了屋子疯玩。骤风却撒了欢的去追她追到了罗府外,围着她转个不停。
“这是不让我走?”她莞尔道。
骤风扑腾着爪子,往前走走,又折了回来,似在等她。
“让我带上你?”
最后她只得等了许久,带上了骤风与宋子今去了郊外罗阿母的庄子。秦惟熙与宋子今交代了一番,很快姚子竹被绑在了一口扎着麻绳的大麻袋里。
秦惟熙蹲下身摸了摸骤风光亮的毛发,又与它耳语了一番,起身后突然手一松。本是握在手里,牵着骤风的牵引绳忽而落在地上。骤风吐着大舌头便扑上了麻袋,跳来跳去。
“啊!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给小爷滚开!”
骤风吐着大舌头,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看样子像似在笑,汪汪叫了两声。
麻袋里,一瞬沉默,而后姚子竹扯开了嗓子,怒喊:“哪个缺德的王八羔子。。。。。。”
罗远上前狠狠制止了他再欲说出口的话,并将那麻绳松解开来。
灿阳下,秦惟熙一身雪霜罗裙,一腿落下足踩于地,一腿弯曲,足踩于凳,很是洒脱的坐在一张长凳上,正笑得明媚。且手里正拿着一把短匕来回把玩。那鬓间的步摇垂珠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姚子竹一时看得痴了。
“美人——”
刀身在灿阳下一晃,晃上了他的眼,他回过神来再定睛一看,那短匕上不是他见惯了的血,而是一坨污物。他又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了那美人身侧,正吐着大舌头的大狼狗身上。
姚子竹一阵干呕。
“你。。。。。。美人啊!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干这么缺德的事。你,你绑我作甚?”
秦惟熙笑了笑,起身走过靠近他,转瞬便没了笑意,淡淡地道:“你可要再看看我是谁?”
“怎奈当日观星楼内被损贼咬伤,很难不做出这般缺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