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油纸伞,慢慢偏向她。
任伞外骤雨有多凶猛,也同她无关了。
她有安然的一隅。
“官人不是说……要走吗?”
尹渊冷脸不语。
她被盯得发怵,悻悻将湿发捋到耳后,手里捏着花,也站着不说话。
她不明白尹渊今日是怎么了,也不想去明白,从前尹渊就总是这样,她琢磨半天都琢磨不出来什么,不如就不琢磨。
男人很多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内心也空洞,爱情只不过是女人倾尽所有去填补男人空洞的内心,所以痛苦难过的总是女人,破脑刳心给别人,当然会痛。
“那,奴先走了。”
她提起濡湿裙摆,刚迈开步子,就被掐住手腕拉回去。
“去哪里?”
“去换衣服,我身上全湿了。”
男人凝视她半晌:“嗯。”
她回房换了身衣服,解开发髻,墨发披散,边用帕子擦头发边去打开窗户。
才开一角,就注意到静默在长廊,观雨的尹渊。
他没走。
她并未出门,擦干头发后,就披着长发坐在榻上抚琵琶,时不时轻拨出几声婉转琴音。
渐渐,琴音连成了曲,曲声幽怨凄惨,她眉目却带笑。
窗外雨下小了些,只余些碎碎的滴答声,雨水淅淅沥沥落在窗框,水雾弥漫。
最后去衙门的马车上,坐的是冷翠烛与尹渊二人。
冷翠烛头发未全干,只由一支木钗简单挽至脑后,衣裳穿的也很素净。
“原本,在眉心画了花钿,雨水一冲全消了。”她无奈笑笑,轻抿茶水。
“嗯。”
尹渊坐在主位,没瞧她,垂眸盯着桌上茶杯。
蓄了一汪湛透清茶的茶杯,杯缘覆了处新月形的嫣红口脂。
“我们是要在那里待多久呀?”她掩唇打了个哈欠。
“嗯。”
“等会儿让人送你回去。”
“可是我想陪着官人……”
“嗯。”
“那算了。”
尹渊:“……困就在车里歇罢。”
“你想去见冷蓁吗?”
“啊……”她不知如何回答。
尹渊尚且不知她与冷蓁之间的事,这样问,或许是真想带她去见孩子。
又或许,是在试探她。
尹渊打断她的迟疑:“冷蓁病逝了。”
如此,冷翠烛确定了大半。
“啊……怎会如此……不是才几日未见吗?怎么就……”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