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没准备好,所以你可以认真考虑很久。你若愿意,等我回家,我们就办婚礼。法定年龄一到,立刻领证。”
风把裴颜汐的声音吹得有些颤,却字字清晰。
“只要你想,整个裴家都可以写在你名下。信托、股份、不动产,全部。”
说到最后,裴颜汐的声线几乎崩裂,却仍固执地维持着平稳:“我只要你一句‘好’。”
“云湛,我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想为一个人活下去。我可以等你很久很久,但是最后也别让我落空,好吗?”
裴颜汐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还带着凌晨消毒水的味道。
那姿势不是索吻,也不是挽留,而是把余生所有筹码一次性推到云湛面前。
裴颜汐在赌。
赌一场迟来的春天。
赌一场后半生的欢愉。
甲板上汽笛长鸣,催促离岸。
裴颜汐收回手,后退半步,目光却像钉在云湛身上。
她最后留下一句极轻的“选择我吧”,转身登船,背影在雾气中淡成一道白线。
风把她的长发吹得猎猎作响
“等回去了以后,先住院观察几天吧,我调最好的医生过来。”时明月看着云湛红肿的胳膊,秀眉微蹙,说不心痛都是假的。
“不用了,我身体恢复的很快,直接去医务室里换一下绷带就好了。”云湛看了看自己的胳膊,21刚才又帮她处理过一次了。
“云湛听话好不好,要是感染了怎么办?”时明月少见的有些生气,这么重的伤怎么能让医务室处理。
“我的课已经缺了很多次了,你就让我好好学习嘛”
时明月:
最后拗不过云湛,时明月派了几个不错的医生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半掩,消毒水味混着雨后的潮气。
云湛坐在折叠床上,白衬衣卷到肩,绷带沾血。
门吱呀一声,温似雪闯进来,膝盖直接磕在床沿,半跪下去,指尖悬在纱布上方,抖得厉害。
温似雪好几天没有见到云湛了,心里着急的不行,在走廊上听到有人说看到云湛去了医务室,立刻就赶了过来。
“怎么弄的?”温似雪的声音低而急,尾音带着颤。
她半跪在地上,仔细的瞧着云湛渗血的胳膊,那里刚刚换了药,地板上还有滴落的碘伏。
云湛刚要回答,门口光线一暗,时明月撑着门框,指节无声收紧。
“先把绷带剪开,医生在给你调配药物。”时明月径直走到云湛身边。
靠近云湛时,温似雪眼角那点泪光在灯下闪了一下。
时明月目光掠过,唇角弧度未动,眼底却像覆了一层薄冰。
两人视线在半空相撞:
温似雪垂睫,泪珠滚进指缝;
时明月抬手,把手里的托盘攥紧,指节发白。
空气瞬间绷紧。
“我来吧,我之前在医院里面做过志愿者,这些都接触过,剪绷带会很小心的。”
温似雪替云湛剪绷带,剪刀轻响,每一下都像在时明月神经上刮刀。
时明月走近,把一瓶碘伏放在托盘边,瓶底与金属相碰,清脆一声。
警告,也是界限。
云湛看不见的角度里,温似雪指尖停顿,时明月抬腕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