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的总旗袁滨心中气涌如山。
他们早就看到了燕谨,只是想引出她身后的大鱼,故而迟迟不上前抓捕,待所有人手到位之后,这女子便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被人叫破之后反而影响了他们的布局。
眼见着“叶谨”刁钻古怪地将要扭身转入小巷,害怕生变,袁滨一时顾不得太多,大喊:“乌轻轻在我们手上!”
那女人动作一顿,但转瞬跑得更快,袁滨气急:“他被你安置在安福街的乌家老宅中!此刻已被我等抓获!”
燕谨僵住,浑身血液冻结,耳边嗡嗡作响。她转过身来,脸色煞白地盯着不远处的袁滨。
“你怎知他在安福街。”
袁滨打了个手势,镇抚司的人围拢上前,各个面色不善地看着燕谨。
“若不是想引出你们后头的大鱼来,我等岂会容你们苟活至今日。”
燕谨垂眸静立,脑中一片空白。
被人反绞手臂压在墙壁上的时候,她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他是无辜的,什么也不知道,放过他。”
乌轻轻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跟着自己到国都来想拿回自己家的祖业,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燕谨。
袁滨正在给她手脚带上镣铐,周围的百姓分出一片空地,满脸讶异与好奇的观看这一幕。
“你倒不如指望他耐用些,别不等你上刑架便把一切都招了。”
燕谨霍然抬头。
——
“冕旒将朕的视线都遮挡了,这烟火再好看着也失了两分颜色。”
琰昌帝小声与余跃抱怨,脚步朝她的方向轻移,避免被身后的大臣们听见。
“陛下且忍忍,万民当前,您得注意皇室威仪。”
琰昌帝十分不满,“皇室威仪若因朕不戴冕旒便失了,那朕这皇帝……。”
“陛下!”余跃急声打断,眼神往皇帝身后扫了几眼。
局势还未稳,朝堂上陛下尚且只握了一半,万不可失言于人前。
琰昌帝自知此理,只是现下站在阙楼上,想起幼时登楼与父皇、母后、弟妹赏景时是何等热闹,触景伤怀罢了。
琰昌帝咽下言语,兴致寥寥,也不再看头顶烟火,转而去看底下的百姓。
人头攒动的街道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圈空地,里面站着几个人,正往一个女子身上戴枷锁镣铐。
此等良宵吉日,皇帝亲登阙楼与百姓共庆,是谁敢生事?
看着被押解的女子,琰昌帝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舒服。于是伸手将冠上的冕旒掀开,想看得更真切些。
——
燕谨双目赤红,一字一句道:“你们敢对他用刑。”
袁滨嗤笑一声,见燕谨浑身都被束缚,放开手脚,狠狠踹上燕谨腹部。
沉重的木枷与镣铐将燕谨带倒在地,袁滨那一脚没有惜力,燕谨此刻腹中绞痛异常,却不及一丝她心中之痛。
男人走上前,提着燕谨的发尾将她的头抬起来。
“等你进了镇抚司,一道用了刑,我看你还硬不硬气。”
燕谨头发被扯得生疼,她盯着袁滨的双目,刚欲开口,视线便被他身后的景象所吸引。
远处,承德门上高高的阙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