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再过十天就要走了吗……”清儿的声音闷在宇哥胸口,带着明显的鼻音。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宇哥的睡衣,指节都泛白了。
宇哥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嗯,下周六的火车。”
清儿突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我一定会考到省大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要和宇哥在一个学校…我们永远不分开…”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抖。宇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这样真挚的表情他看了十几年,从幼儿园她哭着说”宇哥不要转学“,到初中被不良少年纠缠时她说”宇哥会保护我“,再到知道自己填报省大那晚她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每个周末都去看你。“清儿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宇哥的轮廓,”我们可以去吃学校后门那家火锅,可以去图书馆自习…”
宇哥突然翻身把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唔“了一声。他把脸埋在她颈窝,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洗发水香气。
他知道清儿是认真的。她确实想和他在一起只是她永远分不清,自己更渴望的是青梅竹马的温暖,还是被刘少调教时那种堕落的快感。
就像她选择报考省大,与其说是为了和宇哥在一起,不如说是因为刘少早已决定去那所学校。
“睡吧。“宇哥最终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清儿很快在他怀里睡熟了,呼吸均匀而安宁。月光下她的睡颜纯净如初,仿佛还是那个会因为他讲鬼故事而躲进他被窝的小女孩。
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锁屏上连续弹出三条来自小蔡的消息:
宇哥轻轻把她的手机翻过去,扣在茶几上。窗外,月亮悬在高楼之间,清冷的月光透过纱帘,在清儿熟睡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轻轻放下手机,转头看向熟睡中的清儿。她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梦见了什么。
她梦里的未来,到底是和宇哥手牵手走在大学校园,还是跪在刘少宿舍的地板上,被不同的人玩弄?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宇哥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清儿背着书包走出单元门。
她的马尾辫随着轻快的脚步一甩一甩,白色连衣裙的裙摆在小腿边荡漾看起来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女生。
直到小蔡的身影从拐角晃出来。
小蔡一把将清儿搂进怀里,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遍。清儿只是微微僵了一下,很快放松下来,甚至顺从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宇哥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窗台。
小蔡从口袋里掏出半根棒棒糖明显是吃剩的,糖纸上还沾着可疑的水渍。他随手递给清儿,而清儿竟然那么自然地接过来,直接含进了嘴里。
那一刻的刺痛来得猝不及防。
不是因为她被别人拥抱,不是因为她即将和小蔡度过一整年。而是她接过那根沾着别人口水的糖时,那种理所当然的姿态。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作为”宠物“的身份。
吃主人剩下的食物,对一条狗来说再正常不过。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宇哥依然站在窗前,掌心不知何时被自己掐出了几道月牙形的血痕。
他想起清儿小时候那个会因为共用吸管而脸红半天的女孩,现在她含着陌生男生吃剩的糖果,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最可怕的不是清儿身体被多少人占有,而是她灵魂里某些东西正在不可逆地改变。
宇哥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转身开始收拾行李。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而清儿……
清儿会留在这里,继续当小蔡的”女朋友“,她会习惯更下贱的事情,会忘记曾经那个骄傲的自己直到某天,她真的变成一条彻头彻尾的狗。
宇哥站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他看到清儿含着那根棒棒糖时,那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这就是最刺痛的地方。
小蔡随意地把手搭在清儿肩上,手指卷着她的马尾辫玩。而清儿只是微微低下头,像只被顺毛的猫一样,连身体僵硬的抗拒都没有了。
她不再有那种本能的距离感。
阳光洒在街道上,照得那根棒棒糖微微发亮。清儿接过小蔡递来的糖,毫无迟疑地含进嘴里,仿佛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宇哥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缓慢地、无声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是愤怒,不是嫉妒,而是一种钝痛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