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在座所有人虔诚的愿力,才能让神明的意志具现化。”
“昨天那种情况,谁又有心情做这种事。再说,水井的事情,还得问这里的神职人员,大家对这里也不熟悉。我看大家自利奥波德主教投井之后,其实也没有心情喝水了。”科尼神父兀自叹了一口气,而后又朝着舒栎笑了笑,“倒是阿利斯神父就很不一样,淡定得很。”
科尼神父深吸几口气,才努力恢复平静的口吻,说道:“他若是传达你的意志离开的话,是要做什么事情才离开的呢?你能说出来吗?”
舒栎见西缅神父局促,便笑道:“西缅神父知道我平常爱喝热水,也想讨一杯热水喝罢了。”
舒栎就这么淡淡而平静地回看科尼神父。
舒栎缓缓拾起所有的木牌。
舒栎疑惑地边看着他,边说道:“您说。”
周围的人见到这样的范例,也跟着纷纷效仿,祈祷声低沉地贯穿整个会议厅,这就像某个神秘的咒语在轻扣无信仰者的人的内心。
他关注点只围绕着阿利斯神父本身,并没有注意到赫伦斯的存在。
如果有这样忏悔的勇气,他完全可以在公爵到场的时候,自己就承认罪行了。
舒栎的目光才追着看了几秒,科尼神父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道:“幸好昨天主教投井自杀前,我们的水壶里面都有水,否则我们昨天又是被达米安教区长禁止外出,又被骑兵严防死守地盯着,再加上井还不能用,喝水就很难。”
舒栎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过那层薄纱帘幕,目光却骤然停住——因为帘幕后的角落透出一只小孩子的手,来回摇晃着,明显在和自己打招呼。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舒栎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每一次都如钟表般精准、沉默无声。
芬尼安?
“周围所有人——请让出一条路。”
科尼神父语气一沉,目光凌厉:“骑士是神父的眼,是神父的手,是神父意志的延伸。骑士应该与神父一体,可他在这种关键时刻去离开了阿利斯神父,这是正常的情况吗?这难道不是神父意识到自己的骑士是犯人,在听到对方的忏悔之后,不忍心有罪责降在他身上,于是选择了放手。现在阿利斯神父说要审判,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
“我愿意向神主起誓,我是无辜的,赫伦斯也是无辜的。”
科尼神父觉得舒栎的话就是一场荒谬。
舒栎还没有回复,另一边的科尼神父也听着钟楼的声响,来和舒栎碰头。
科尼神父对这一切的变化感到莫名,“有人为了自己,也敢对神主说谎,难道阿利斯神父就不敢吗?”
他一脸肃然地审视每一位跟着前一位进会议室的神职人员的人,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提前进入了审判的庄重氛围。
可舒栎温和的声音就像是温暖的流水一般淌进了人们心间:“大家不用害怕,这是神主来指示我们的声音。”
西缅神父说完之后,也知道现在的说法都是空想,于是他问道:“阿利斯神父,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让您帮忙…”
西缅神父最为配合,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合拢。
舒栎安静地把54张空白的木牌铺在桌子中央,手指在移动每一片木牌的时候,木牌像是海浪也跟着起了波澜,丝滑地跟着翻了另一面——那也是空白。
“阿利斯神父,你认罪吧!”
“…………?”
“对,我还有,可真的要吗?”西缅神父疑惑地问道,“那我去给您拿了?”
听到是神主具现,信徒们的心脏再次被温暖的勇气填满。
舒栎继续平静地说:“在我听来,比起卡森主教对赫伦斯的熟悉,你对赫伦斯更熟悉不是吗?你知道赫伦斯的过往,所以对他妄加揣测。”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舒栎的动作,不清楚他到底他想做什么。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者说他也不敢说,因为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也逐渐可疑了起来。
这个消息传得很快。
因为对他来说,在这种事情上要应付信徒,其实易如反掌。
西缅神父口吻里面还都是感慨,“阿利斯神父,您到底还有多少奇迹是我不知道的呢?”
不知道是真的为了求得真相,还是因为光是说这个赫伦斯的名字,就让他全身都开始长刺。
舒栎哪还敢多看,也根本没有回应芬尼安的打招呼。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连二楼那层薄纱帘幕也随着惊动也跟着浮动起来,像是里面的人的心神也跟着战栗一般。
西缅神父借着机会就进了舒栎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