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对我有些误会,唯恐见了我掉头就跑,平白惹出许多事来。”
这剑修抿了抿唇,道:
“这怕是你自己折腾的…”
迟步梓脸皮厚,面色不变,只笑着上前,道:
“这不是来求大哥了?只盼着让我上一上岛,讨一个位置…我好去见他…”
扶玹并非迂腐之辈,在纯一道之中算得上最开明的一位真人,依旧显得很头疼,道:
“不是我轻慢你,如今大庭广众…师尊又亲自出山,倘若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这事情不好收场!”
迟步梓却哂笑道:
“你不必担忧,尽管去禀报,老人家心中如明镜似的,如何会为难你?更何况太阳道统连长怀、修越都来人了,哪里少得了青池。”
扶玹自然是要回禀的,无奈摇头,一路领着他回峰,迟步梓只等在附近的海岛之中,负手而立,望着遥远的西边。
这些日子里,他迟步梓可奔波了不少地界,从北海一路寻到南海,寻了好些个古道统:
‘虽然不好问大名,可打听狐属不是什么难事!’
他得了不少消息,负手立着,心中已然思量开了。
‘这狐族…与元府果真是息息相关,听闻那狐族的老祖宗,那只多年前就已经神通圆满的老妖,便是元府修士点化!’
所谓的元府修士,会不会就是道号玄谙?
而更为敏感的消息…是在那位元府修士李江群身上,既然如此,为何玄谙会对李江群不管不顾?这事…迟步梓可晓得不少,心中越发疑起来:
‘这么来说,李尺泾的太阴月华来源一定有问题,十有八九是狐属主人手中的…即为李氏背后的玄谙…’
‘既然玄谙的种种安排是在龙属掩盖之下,两者十有八九是暗暗合在一块了…’
对他来说,鼎矫当年的每一句话都极为珍贵,值得他细细琢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提到了望月湖!
“望月湖上指点…去了望月湖便逍遥海外…”
这都是鼎矫的话!可在迟步梓记忆之中…自己在湖上的记忆分明一片空白,如果要补足这一部分,必然离不开当年的李氏!
更重要的是,把龙属的态度,至少是自己与龙属的安排传回去…那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可迟步梓必然要忠心耿耿把姿态做足了,更好能和李家达成无形的默契。
他只负手而立,神色幽幽:
‘只怕李曦明不会信我!’
这青衣男子等了一阵,终于见到这剑修前来接应自己,果然面色有异,显现出意料之外的神态:
“请!”
迟步梓当即踏上渌云,笑眯眯地往岛上飞,到了最高处的琑海峰,在太虚微微一觑,果然看到遍地彩光,遂道:
“好多年不见这样热闹了。”
扶玹虽然引他入内,却不太想搭理他,佯装不听见,到了山间,再次警告道:
“勿生动乱!”
山间云雾缭绕,这白金色道衣的真人正立在亭间,皱眉谈着要事。
李曦明接了李阙宛、李绛淳前来,正巧叫两人熟悉熟悉诸道的晚辈,放在山间,可他才落到了山顶,立刻被陈胤拉住了。
仅仅是数年不见,这位豫水真人模样大变,这剑修原本面色温和,老而弥坚,如今满头白发,忧思成疾,双眼之中更是弥漫着冷光,一言不发,阴沉沉站在亭间,令人不寒而栗。
陈铉豫的死对他的打击极大,大到了李曦明都有些错愕的地步,只能扶过他,道:
“老真人…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