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让你求金,只是借威能好修神通而已,你要悖逆,恐怕很难找到比弑帝更悖逆的事了。”
况雨迷茫道:
“晚辈却糊涂了…大人已经让族弟修行『修越』,岂不是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我继承曲巳传承…”
谛琰停了杯,似乎有几分痛意,良久才叹道:
“这事情,本该是你父亲来做的…他的年纪刚刚好…如果活到如今,修为也刚好,让他助魏王行悖,最后无论成还是不成,他都有几分问余位的机会…如果他在,我一定不会让你碰这件事情!”
他紧闭双目:
“可恨…叫参渌馥…害了去!”
提起父亲,况雨的神色明暗不定,神情低落,谛琰则幽幽地道:
“他不在了,行明阳之悖的因果没有人敢去闯,只留下你…和你族弟一人分上一些,以你们的资质,才有度过参紫的希望,如果得了大头,指不准还能碰一碰转世。”
“所以我才让你亲近李曦明,而非亲近魏王——那是觉戏的事,他在明为臣,你在暗相亲,借助觉戏,你才能多分一些因果…没有他,你是很难分到的。”
况雨若有所思地点头,谛琰语重心长地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今日找他说这件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见过觉戏,一定要让他先替魏王答应下来,觉戏的天资…突破紫府终究有很大危险,让他沾一沾明阳悖逆的位格,他才更有成就神通的把握!”
况雨恍然大悟,深深叹息:
“大人用心良苦…”
“还有为你父亲复仇的用意…却还早着…”
谛琰摇摇头,把她的话堵回去,一同将她那一直捏在手里迟迟不定的玉符拢进她掌心,道:
“我就替你们安排到这一步…未来的道途怎么走,做不做,全凭你自己决定。”
兴许是大殿中的红光太盛,衬着况雨的俏脸也多了几分红润,她默默告退下去,只留下谛琰坐在主位上。
他面上的表情全然消失了,望向女子背影的神色甚至有几分孤寂,这位神通圆满的大真人如同笼中之鸟,困在这小小的殿中,眯着眼、幽幽地望着况雨离去。
……
‘谛琰…’
李曦明驾光飞在南海之上,心中的沉思仍然未褪去。
他如今知道的事情不算少,甚至李周巍所知八九成的事情基本都有与他商量,随着各大势力的逐一现身,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李曦明竟然升起了一股荒谬之感。
‘明阳之事,竟然像个赌局了!’
这一场赌局有【明阳动摇】的保底,有【白麒麟命数】的彩金,更有【会不会成明阳新君】的头彩,各方大人随意投注押宝不说,更有长霄、谛琰甚至元道这些人轮流加押,甚至不惜把自己所有身家性命统统押上去。
‘这些人押得越来越多,相当于整个天下都在推着走…不容一点回头的机会。’
他目光沉静,自顾自地往西飞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海岸线上的众多阁楼一一浮现而出。
静海都护府本是竺生真人的地界,此地有一沙黄国,种属多是交趾人,如今已经瓦解,划分了郡县,皆是大宋官吏主事。
李曦明驾光归来,山间竟然还颇为热闹,一众修士跪在殿间,不敢动弹,诚铅一身白衣,神色颇为严厉,坐在主位上,吓得他们大气不敢出。
李曦明的天光骤然浮现,诚铅面色才缓和起来:
“昭景道友!”
他一边去迎接李曦明,一边挥动袖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