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毕竟是自己真的经历过的自己,抓抓自己那时候自己的心思猜测猜测还是很简单的。
对于熟悉的人来说无法吐露的话语,对于陌生人反而能够轻易的说出。这并不奇怪,很多话语就是单纯的‘不适合说出来’,或是根本不会被认真对待,或是只会损害自己的期待对象,又或者更是……毫无意义。
沉浸于负面情绪本身,在一定意义上就如同饮酒一般,在令人上瘾的同时也会让人失去理智。
更毋容提及年幼女孩子的那一丁点竖起的刺其实对于有点耐心的人来说其实就是如同年幼刺猬的刺一样——软得和绒毛没太大区别。
主动着向着当年的她伸出手,愿意聆听她毫无意义语无伦次的话语、抱怨?——的人,维持着的是能够让人轻易放下心房的笑容。
而对于敏感的小孩子而言,更重要的是她能够隐隐约约注意到。
他对话的对象仅仅只是她,是森众唯,眼中注视着的也不是——森多幸的‘女儿’亦或者是森未宇的‘外孙女’;更不会是‘残念的失败品’,或者是‘还算有用吧’、‘可怜得多照顾点’这类无意间小孩子其实能够读懂的情绪。
对于男人来说,从愿意开口的女孩子口中套出点讯息并不是难事。
甚至对allforone本身而言,微妙的让他想到了还在百年前的时期——在那个时候‘个性’尚且还属于少数中的少数,期待舍弃‘个性’回归正常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期待获得力量哪怕朝着一去不复返的路上狂奔也不会停下来的人也如同过江之鲫一般数不胜数。
【…大家都好奇怪。】
女孩子这么说着。
【明明我才不需要什么怜悯。】
【明明大家在一起玩的时候都好好的,只不过是说了自己不知道爸爸是谁而已…一下子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可是、家里的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也太奇怪了……】森绿的眼睛明明很容易显得冷酷的阴森,但在当时在阳光的反射下却怎么看都泛着点波澜的水光,孩子气的强行逼迫自己笑着看着他,【没有‘个性’什么的,只要一说,很快大家就会离开我、】
其实并没有什么自我介绍。
仅仅不过是属于女孩子一个人,近乎是磕磕绊绊着说着没人愿意听的话语。
甚至其实女孩子自己也并未对眼前的陌生男人产生任何形式的期待吧,只是……非常奇怪的、有人能够愿意听她说话,而不会露出类似过分温柔可怜的情绪。
女孩子说出的话语里面甚至踉踉跄跄着掺杂着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事情。
【妈妈她也、总是说我得耐心去交朋友。】
年幼的小孩子其实很难总结出什么原因,本身自己不过只是七八岁的年龄,其实只能直白的感受到——明明是一起玩的小伙伴,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转头一两周就不在一起了。
有点委屈,但是不明白为什么。
——各种意义上的‘不知道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起玩的但却回过头就突然察觉很久没有一起玩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了;更无法理解他人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但是就连想说些什么其实也并没有可以诉说的对象。
“其实很简单啦,只不过是因为不是同类而已。”已经十五岁了的少女这么看着年幼的自己,这么吐槽一样的口吻开口说道,“其实本身也不是刻意歧视,只是就如同说着同一个语言同一个文化组的人们会自动在一起那样,非常自然的。”
很少有人会一直照顾他人——特别是有一方被特定默认为弱者,而对于其实并没有太多交流的‘外人’就更是如此了。
那只会让自己觉得很累。
“小孩子自然会和自己觉得聊得来舒服的人在一起啦,才没什么奇怪的。”
就像是小孩子往往会追着大孩子跑,就是因为大一点的孩子懂得怎么玩,而比他们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
其实非常简单的、而又理所当然的法则。
对于allforone来说他能够轻易捕捉到年幼女孩子那一大堆的看似‘不知道’的倔强表象下究竟是什么,或者说在他眼里,其实她自己也多少注意到了。
但是那份因为弱小就更是要撑起的自尊让她绝对不能够去明白‘为什么’。
——只要不去寻求,就不会被拒绝,只要不被拒绝那就还能够保持‘自我’。
浅色发色的男人碰了碰她柔软而又光滑如丝缎般的头发——就连发带都变形着要掉不掉着看着有点让人心烦。小小的又是软软的一只在他的手底下,即便不动用任何个性,只是稍微活动一下手指就能够死在他手里。
独自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困惑’之中的小小女孩并没有躲。绿色的双眼波澜着些许属于阳光倒映出金色的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