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这个不存在的人物出现时,天道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并且还借了个身子来接近她。
阮如苏叹了口气,道:“既然被你发现,你为什么不将我处理了,就像以前的那些程序一样。”
“你如果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出现,我都会毫不犹豫将你处理了。可是现在,我偏偏有些无聊,你就出现了,我又怎么舍得你死?”莫天之悠哉悠哉地摇着扇子,兴趣盎然地打量着阮如苏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阮如苏心中一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天道有时候发起疯来,比人更可怕。
莫天之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道:“我只是想和你打个赌。”
“赌什么?”阮如苏平静地道。
“我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你能在三年内从我身边逃出去,我就不再干涉你做的任何事,如果你逃不出,我就会杀了你。”
这对于天道而言,本就是一场没有任何好处的比试。就算他不比,此刻想杀阮如苏也是易如反掌,弄了这么个赌约,反而还给了阮如苏喘息的机会,当真是不划算。
可是对于天道而言,或许本就没有划不划算的考虑。他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个世界的花草树木他都了然于心,可能未知对于他而言,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无论这场赌局的出发点是什么,阮如苏都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生路。
距离阮如苏失踪已经过去三天了,这座岛上能藏人的地方都被黄药师和洪七找了个遍,可是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黄药师的脾气也肉眼可的愈发冰冷古怪起来,洪七望着无边的大海,皱眉道:“或许,那人用了什么方法早就将阮姑娘带去了中原,黄兄何不从临安府找起。阮姑娘那样的女子,见过的人是很难忘记的……”
“丐帮人多,麻烦洪兄帮我也寻一寻。”黄药师一生求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在阮如苏的安危面前,他忽然发现有些话也不是那么说不出口了。
哪怕他不说,洪七也会让丐帮的人帮忙寻找的,只是有他开口,自己到底有个说头,不至于坏了阮如苏的名声。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担心,那个莫天之会不会对阮姑娘……
思及此,他的心也同放在火上炙烤一般难受。于是,他勉强露出点笑意,对黄药师道:“那黄兄多保重,但凡有她的消息,我定命人通知你。”
原本热热闹闹的岛,此时就剩他们师徒三人。黄药师将岛上的事物全部交给陈玄风,也独自坐船走了。
临安府下雪了,天空中飘飘扬扬地都是大片大片的雪花。阮如苏抱着手炉,歪在马车里不愿动弹,莫天之坐在一旁,神色奇异地看着她。
车外没有赶车人,莫天之哪里会需要赶车人。只要他一挥手,这马就完全按照他的意愿行动。连阮如苏都出乎意料的乖巧,半点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这不仅没有让莫天之开心起来,反而神色有些郁郁,显然并不满意阮如苏的听话。想到这,他忍不住提醒道:“你别忘了,只有三年的时间,如今已过去六天了。”
“你急什么,难不成还担心我跑不掉?”阮如苏似乎从定下这个赌约后就不再防备他,同他说话也随意了不少。这样的态度弄得莫天之一愣,又有些新奇。
忽然,马车外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是马踩到了人。莫天之将马停下,掀开帘子一看,竟然是个穿着破烂的乞丐躺在路中间,被马给踩了。
阮如苏也跟着出来瞧了一眼,询问莫天之道:“要救他吗?”
“随你。”莫天之重新坐回车里,好整以暇地瞧着阮如苏,似乎觉得这事情终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连笑容也深了几分。
阮如苏跳下马车,走近查看情况。只见雪地中,那人竟然只穿了单薄破旧的衣衫,一双手冻得通红,脸上也生了许多疙瘩看上去非常恶心。
大概是方才被马踢了一脚,阮如苏从衣服的破洞瞧见他腰上有块红肿。用手捏了捏他的骨头,发现没有断,阮如苏这才松了口气朝着马车道:“你若是不下来帮我,我就要和他一样冻死在路边了。”
能将天道使唤得如此心安理得的,大概也只有阮如苏一个了。莫天之再次从车中出来,对阮如苏道:“你先上去。”
待阮如苏进了车厢,莫天之便将那人往车门外一放,无所谓地跨过这人的身体进了车厢。车帘子一垂,原本还昏迷不醒的人悄悄睁开了眼。
他们怎么会在这?而且,怎么会是他们两个?心中的疑团一个接一个涌上来,忽听里头的人似乎朝他走来,这人忙又闭上眼睛。
一只柔软温暖还带着香气的手落在他的额头,落在他凹凸不平的脸上。这人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跳起来躲避的,只能装死地继续躺着。
“他额头真凉,不会死了吧?”阮如苏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莫名的让人耳朵有些痒,想要伸手挠一挠。
很快,他又听到莫天之道:“死了不是正好,就可以就地埋了。”阮如苏的手收了回去,帘子也放下了,这人听到里面传来她清脆的声音。
“你果然没有心。”
这女人真蠢,在这江湖,没有心的人才能活得更好。既然她这么蠢,自己就不用担心被她瞧出身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那人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很好,连身上逐渐堆积的雪花也没那么寒冷了。这样各怀心事的三人,竟然因缘巧合地凑在了一起,也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