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中文

第 27 章（第1页）

“富江，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些怪物呢？”

某一个下午，太宰治突然这么问道。

之前在星野富江还未恢复记忆时，太宰总是在手腕和下半部分的手掌上缠上更多的绷带。

与乱步小孩子般的亲近不同，太宰在抱着他的时候看起来亲近，但其实真正的身体接触部分十分少。

后来恢复记忆的富江，曾猜测这是太宰为了避免【人间失格】在他身上起效，而采取的措施。

但有时，太宰也会毫无顾忌地拈起他的发丝，贴近他的脖颈，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直到那一天，在太宰治问出这个问题后，失忆后更偏向于“祂”的富江，只是不甚理解似的眨了下眼。

“我不讨厌那些东西。”富江淡淡地说，“它们还不值得我产生‘讨厌’这种情绪。”

正常的人类可能会讨厌昆虫、蚂蚁或者污渍……因为起码这些东西真实存在，且可能会对自己造成恶劣影响。

但会有人讨厌泡沫吗？或者无数浮沫中某一个具体的沫点？

“……是吗。”太宰治这么回答道。

那之后，太宰手上的绷带似乎缠得更严实了。

在富江恢复记忆后，太宰治在一个差不多的下午，向他再一次问出了这个一模一样的问题。

“讨厌这些东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富江郁闷道，“首先，光是因为这个，我的平静生活就不知道被打破了多少次……”

“而且，这东西每次出现，都是在提醒我……”富江眼神晦暗，“提醒着我，我并非人类。我的意志与选择，被我自己本身一次次地违抗，告诉我无论如何皆是徒劳。”

“所以你一次次地斩杀了那些怪物。”太宰治轻声说。

“是的。用我的刀。”富江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还有我的杀意。”

“……但富江，你知道吗。”

太宰治轻轻碰了碰桌上的杯子，里面的酒液晶莹，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凭借着杀意而生活下去的人，是不存在的哦。”

耳边狂风呼啸。

星野富江独自立于【白鲸】的背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