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尘从身边绿植上摘下一片叶子,拿在手里把玩,轻描淡写道:“这不是有公务在身嘛,总要对得起这份俸禄。”
“算了吧,你这点俸禄,够你几日的花销?”皇太孙拳头朝他肩前砸去,“还不说实话?”
“真没什么。”他任由皇太孙捶了个结实,挠挠脸道,“前些日子救了个人,担心她身子,就把她送去魏国公府里养,你也知道那连氏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怕。。。”
“怕她受欺负?”
“也不是,她呀,鬼着呢,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提到允棠,萧卿尘不自觉嘴角上扬,“我是想着,人救都救了,送佛送到西嘛。。。”
“所以现在这尊佛,被送到哪去了?”皇太孙戏谑问道。
萧卿尘一怔,脑海里忽的回想起允棠那句:“不要喜欢我”,面上笑容渐渐消失。
别看她肩膀单薄,身子像纸片一样,说起话来残忍着呢,直直要剜人的心。
想到这,他竟觉得委屈起来。
皇太孙将他的细微表情都看在眼里,饶有兴趣道:“这位小娘子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魂牵梦绕的,有机会我定要见见。”
见他悻悻地不开口,又问道:“六叔母的目标就是她喽?她到底是什么人?”
提到瑾王妃,萧卿尘眼神凌厉了许多,“那日要不是殿下您及时阻拦,恐怕我早带着证据上门抓人了。”
“我知道,你向来是护短的。”皇太孙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想治六叔母杀人未遂的罪,并不那么容易,只要三叔母替她指路,随便捉一位妈妈出来抵罪,你也是没办法的,她最多就是个管教不严,伤不到筋骨的。更何况在没弄清楚六叔的立场之前,不能轻易树敌。”
“是。”萧卿尘重重叹了口气,“这不,瑄王殿下派人来销毁证据,我也就将计就计了,不过我还保留了一具尸体,存放在私狱的冰窖里。而且我已经查明了,这人叫李炼,曾多次出面为瑾王妃办事,很多人都认得他的脸。”
“这个公道,你是非为她讨不可了?”皇太孙笑问道。
萧卿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挑眉道:“那是自然。”
“成!那就去做吧!”皇太孙起身,掸了掸衣裳,“没什么事你就早些回去吧,为你那尊佛,再添些香火。”
回魏国公府的路上,萧卿尘策马,破天荒地走得很慢。
“缘起,崔将军那边,有回信了么?”他问道。
缘起摇头,“没有,刚才您陪皇太孙殿下散心的时候,我还特意去宫门那问了,没人来通报。”
“这就怪了,算算日子,若是有回信,早该到了。”
“您也说了,若是有的话。”缘起撇撇嘴,“仅凭随信带的玉佩,就能认亲么,万一是假冒的。。。”
说到一半,见主子瞪过来,缘起抬手打了自己的嘴两下,“呸呸,我又说错话了。”
“若是旁的高门显户,冒名顶替认亲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家族显赫,又有泼天富贵。”萧卿尘随着马匹轻轻摇晃,“可那是崔家,常年驻守在苦寒之地,普通小娘子都避之不及吧。”
“更何况,那日在瑾王府你没看出来么,她和她母亲相貌极为相似,不然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说到这,小公爷。”缘起作思考状,“您不觉得小娘子与瑾王殿下也有几分神似么?”
萧卿尘一楞。
仔细去回想两人的面貌,却怎么也联想不到一处。
莫非,与崔家娘子私相授受的人,是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