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只算是三脚猫的功夫,但脚程都不慢,然而等到了薛家进了宅院大门,才被薛家管事通知,薛家当家正在会见客人,得晚些时候才能见他们。
薛尚文气得一脚把外院的桌椅都踢翻了。
“到底哪里来的阴险小人!”
应青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毕竟这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应青炀摸了摸下巴,询问管事:“客人是谁,你可认识?又是什么时间来的?”
薛家管事解释道:“是崔隅公子带来的,崔隅公子前些时日说要与薛家做一笔大生意,已经来过几次,大小姐都拒绝了。这次似乎很有成算。”
“算算时间,半个时辰前就来了,大小姐说有事要处理,本不想见,后来不知崔家公子说了些什么,便又亲自接待了。”
薛尚文嘲讽地“哈”了一声。
看样子这人来头大得很,她大姐背后不仅有李随之这个姑苏府尹,在金陵也有旧识,看这架势,这人他薛尚文的确得罪不起。
应青炀闻言心跳慢了半拍,他又问:“崔隅可是说要做香料生意,想借薛家的销路?”
薛家管事犹豫地看了薛尚文一眼,见少爷没有阻拦之意,便点头,“的确如此。”
崔隅之前在商船上提过,他攀上了一个大人物。
这人竟然这么巧,在这个时间点来了姑苏?
不会这么寸吧……?
之前他还觉得幕后之人可能是和薛家有仇才这般报复,眼下看来,吸引视线的分明是他自己。
应青炀仔细回想,他到姑苏之后便未露出真容,但江枕玉身边跟着谢蕴,会被认出身份也是理所应当。
江枕玉与少帝有仇?
也是,太上皇一党和少帝一党有龃龉也实属正常。
应青炀捋明白了事情经过,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新认识的友人,这么算来薛尚文简直是无妄之灾。
应青炀都没来得及道歉,就见薛尚文眼珠一转,忽然抬手扯住应青炀的手腕,“你跟我来!”
应青炀被薛尚文拉着,在薛府中一阵七拐八拐,避开中堂里会客的人,转而到了院外一处假山后。
这里视野不错,一抬头就能把整个中堂尽收眼底,主座上薛家大小姐端坐在那,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不出多少友善。
应青炀稍稍凝神,便在侧边座位上看到了崔隅。
崔隅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翻来覆去也就是寻求合作的话术,薛大小姐听着,眼底已经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旁边的座位上是个穿着云白锦衣的少年,锦衣上绣着金色的云纹,同色的抹额中间牵着汉白玉,玉簪束冠,一看就是高门贵子。
这就是少帝?
应青炀这个位置看不到这少年的正脸,从侧边看去,少年还算清秀,华贵的气度也的确压得住他的身份。
像富贵子弟,但并没有身为上位者的压迫感。
是因为年纪太小?侧脸看着的确清秀,不是那种具有冲击性的昳丽长相。
这幅模样,看着不像是能和太上皇打擂台争夺大梁政权的人。
应青炀心底默默给出评价,但也知道说出去大概就是所谓的大不敬。
边上的薛尚文就直白多了,他小声嘀咕:“看着很普通啊……”
应青炀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慎言。
然而隔墙有耳这四个字,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应青炀眼见着有个护卫走到少年身边耳语了几句,他心道一声糟糕,但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薛小姐似乎还有别的客人?”少年拿着一把折扇,在手里轻轻把玩,语气好奇。
薛大小姐一抬眼,就见薛尚文和一个头戴帷帽的少年人走进中堂。
身后跟着的是少年带着的几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