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闷响,那碗口粗的木棍砸在她手臂上,竟似砸中生铁,木棍反弹起来,震得矮胖子虎口发麻,木棍险些脱手。
而柳巧巧却似浑然不觉疼痛,手臂微微一沉,便立刻反手向上抓去,五指张开,快如闪电,直取矮胖子的面门。
矮胖子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进攻,怪叫一声,一个懒驴打滚,狼狈无比地躲开。
他堪堪滚开,柳巧巧的纤纤玉手便已落空,抓在了旁边一尊本就残破不堪的泥塑菩萨脸上!
坚硬的泥胎竟被她生生抓下来半边脸,泥块混合着灰尘簌簌落下!
滚落在地的矮胖子看得是心惊胆战,冷汗直流,暗自忖道:“乖乖,这一抓要是抓实了,俺这脑袋还不成了烂西瓜?”
便在他躲闪之际,侧面那个瘦猴泼皮已欺近身来,手中砖块照着柳巧巧的后腰狠狠拍去。
他这一下使得阴损,专打人体软肋。
寻常人若是挨上这么一下,哪怕是个壮汉,少不得也要疼得弯腰弓背,痛呼出声,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哪知柳巧巧吃这一砖,身子微震,竟似毫无痛觉。
她猛地回转身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瘦猴泼皮,眼神里虽然依旧没有任何焦距和神采,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仿佛来自九幽地府般的森然死气!
那泼皮被她目光一扫,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吓得“妈呀”一声,连手中的砖头都扔了,转身就跑。
柳巧巧哪里会让他跑脱?
她脚下沉重,移动不快,但手臂伸展,却是奇长。
那泼皮刚跑出两步,便觉后颈一紧,已被柳巧巧一把抓住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般,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那泼皮双脚离地,在空中乱蹬乱刨,尖声叫嚷:“放……放开我!救命啊!”
绕到她身后的高个壮汉见有机可乘,眼中凶光一闪,悄无声息地欺近,一个低身滑步,竟是使出街头巷尾常用的绊马索,双脚并用,如同剪刀一般,恶狠狠地朝着柳巧巧支撑身体的脚踝猛地绊去!
他这一招专攻下盘,意图趁柳巧巧重心不稳之际,将她彻底绊倒在地!
柳巧巧正单手提着那手脚乱舞的瘦泼皮,重心本就不稳,被他这么一绊,果然身子一晃,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好机会!”高个子心中大喜,正待加力,哪知柳巧巧虽失神智,身体的平衡本能却还在。
她踉跄之中,空着的左手猛地往下一按,如同树根扎地一般,稳稳地按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瞬间稳住了即将倾倒的身形!
与此同时,她右手猛地一抡,竟是将手中提溜着的那个如同小鸡般挣扎的瘦猴泼皮,当作了一件人形的武器,朝着身前正俯身使绊、满心欢喜的高个壮汉,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高个壮汉正弯腰发力,哪里料到头顶恶风不善?
只觉眼前一花,一个沉重的人体已夹着风声扫到面前。
“嘭”的一声大响,他被那当作武器的同伴结结实实砸中双腿,惨叫间撞翻了一张破旧不堪、积满灰尘的供桌!
桌上的香炉、烛台、破碗碎碟摔了一地,发出“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而当作链球一般抡出去的瘦猴泼皮更是倒霉,被这么一抡一砸,早已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口吐白沫,直接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转眼之间,五个泼皮已有三个或伤或昏,失去了战力。
剩下的两人,一个是惊魂未定的矮胖子,另一个是那个袖藏匕首的刀疤脸。
两人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了惧意。
“王……王大哥,这婆娘太邪门了!咱们……咱们撤吧?”矮胖子握着木棍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也变了调。
那刀疤脸脸色阴沉,语气森然地道:“撤?往哪撤?今天不放倒她,咱们哥几个的面子往哪搁?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再说,这婆娘如此邪乎,身手这般了得,却偏偏躲藏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庙里头……你不想想这是为甚么?!”
他说话之间,目光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缩在神像角落里,惊惧地看着这一切的云璟,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继续蛊惑道:“你想,这几日官府正在城里大肆搜捕,这疯婆娘和这小子早不躲晚不躲,偏偏在这个时候躲到这里,能是甚么寻常人物?若是咱们弟兄此番拿住了,无论是押送官府领赏,还是留在手里慢慢榨油水,说不定够吃一辈子了!富贵险中求!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矮胖子被他一说,心中贪念又起,咬牙道:“好!听你的!你用家伙,我来缠住她!”
刀疤脸阴恻恻一笑,道:“慢来!”他猛地从袖中抽出那柄匕首,借着破庙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刀刃上闪过一道暗淡的冷芒。
他也不正面强攻,而是身形一矮,如同狸猫般绕着柳巧巧游走,寻找下手机会。
矮胖子则鼓起余勇,哇哇叫着再次挥舞木棍冲上,这一次他学乖了,不再硬砸,而是虚虚实实,专打柳巧巧的膝弯、手肘等关节部位,意图干扰她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