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陈漾这般无才之人,何文慎甘愿扶持他,除了报复自己以外,谢听晚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不过这样也好,都聚在一起就省得她再一个个的找上门去了。
一网打尽岂不是省事儿?
步入正厅的鎏金屏风后,陈漾蟒袍玉带的身影晃得人眼疼。
他身侧立着的何文慎正把玩着柄乌木鞘短刀,两人瞧着关系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宁懿公主驾到——”
满堂喧嚣骤歇。陈漾执杯的手一颤,梨花白泼在何文慎的云锦靴上。
谢听晚的翟衣拂过满地狼藉,禁步金铃正响在陈漾当年写休书的那张紫檀案上。
“陈御史好威风。”她指尖划过案上礼单,”本宫记得你曾指天誓日,说最恨这铜臭往来。”
“如今戴上乌纱帽之后,竟是将自己曾经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本宫瞧着,私库里只怕都要放不下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位显得都有些尴尬。
一方面谢听晚这话把他们也都说进去了。
另一方面,要知道多数人能来陈漾这小小七品官的定官宴,看的也是谢听晚这位公主的面子。
毕竟满京城谁人不知如今宁懿公主风头正盛,得了太后和陛下垂青,还有淑妃的帮衬,自然都想巴结着点。
这些达官贵人出于这层考虑,这才上赶着来了陈漾的定官宴,如今看来,这夫妻二人的感情似乎不似他们想的那样。
众人只怕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陈漾心中怨恨谢听晚,在众人面前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一点面子,但面上还是讪笑道:“这些也不过是诸位大人的一点心意罢了。”
何文慎却在此时突然拔刀出鞘,寒光直指谢听晚眉心。
“公主,你可识得此物?”
刀身映出她额间花钿,也映出青莲悄然按剑的手。
只要何文慎有任何越轨的动作,她会在第一时间削掉他的手。
“自然识得。”谢听晚摘下护甲,露出虎口旧疤。
“此乃本宫陪嫁之物,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何大人手上。”
何文慎忽而笑了,“公主可别打量着蒙我,这分明是战王殿下赠予公主的,怎么能算是公主的陪嫁之物呢?”
谢听晚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何文慎竟然还知道这个。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听晚自然只有抵死不认,左右何文慎也没证据。
“何大人这话就说的有些无厘头了,这分明是我的陪嫁之物,怎么到了何大人嘴里就变成了战王殿下所赠之物了呢?”
“难不成和大人认为自己会比本宫更了解本宫的陪嫁之物?”
谢听晚说罢,青莲紧接着道:“这东西奴婢记得自陪嫁过来之后就压箱底放着,倒是难为何大人将东西翻出来了。”
青莲意在表明何文慎做事没规矩。
“我同你主子说话,又有你什么事情?”何文慎不耐烦的看向青莲,眼神当中尽是轻蔑。
谢听晚刚想开口,就听见青莲自顾自道:“我是小姐的奴婢不错,却也是陛下亲封的骠骑大将军,官拜四品,虽说比不上何大人年轻有为,但再怎么也不至于连同大人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