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临近冬日,山中并没有找到合适过夜的地方,两人在半山腰,找了一处凉亭下落脚。
亭中央摇晃着才升起不久的火堆,两人隔着火堆,面对面盘腿坐下。
亓云拿出已涂上雄鸡血的八卦盘,放在手心仔细查看,罗盘的指针时不时的便会转动几圈,没彻底静下来过。
他劝告自己不应抱太多期待,从包中拿出那几瓣被油纸包裹的扶桑叶,这东西太稀有了,也不舍得随便用。忽然,脑中生出一个想法,目光落在阿珠身上;她不是肉眼凡胎,那她的双眼是不是能看到人看不到的。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阿珠”
“嗯?”
“你能看见游魂吗?”
“以前能,换了这副肉身后,就很少看到了”
亓云想了想,反问道“很少?”
阿珠看出他有所诉求,开口问道“你是想让我找什么?”
“麒麟”
“什么?”她满眼全是对未知生物的困惑。
亓云不厌其烦,告诉她何为麒麟“羊角,龙首,身躯像马,身上布满鳞片…”
她也没见过龙,不过听亓云描述也知道了大概,反正到时候看到了什么奇形怪状的再叫亓云也不迟。思考片刻后,点头应答“嗯,我记住了”
得到满意答复,亓云也稍稍安心,靠着石柱双手抱肘,准备休息。
只是天气越发寒凉,又是山野之中,就算生着火堆,还是没感到多暖和。
良久后,阿珠注意到他蜷缩的身体有点哆嗦,却谨记他的告诫,不敢抱他。
垂眸思考片刻,站起身开始解腰带,解开的腰带随意落在地下,她脱下单薄的外衣,绕过火堆,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将衣服轻轻盖在他身上。
他本就没睡着,一个轻微的举动,就抬了抬手臂,看向身前的还未盖好的衣物,抬眼望去。
只见到阿珠面容静默,双眸明亮,对视的一瞬间,他心跳漏了一拍,想把她拉进怀中的欲望到达顶峰。
阿珠松开手,往后退去,连忙向他解释道“我没有抱你,只是给你衣服”
亓云调整心绪,垂着头,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落寞。孤男寡女容易插枪走火,真不是说说而已,况且阿珠这么单纯,有时真的会很有那种卑劣的想法。
他回过神来,阿珠已经退回刚才的位置,抱着双膝埋着头。
“为何把衣服给我?”他声音稍显虚弱。
阿珠没有抬头,脸始终埋在膝盖间,发出闷闷的声音“我不怎么怕冷”
他没有说话,盯着阿珠看了许久,脑中闪过了各种想法,最终还是安安静静闭上眼休息。
许久后,阿珠被远处一阵细小的低吼惊醒。
山中属于阴阳灵气凝聚之地,人烟稀少,避免不了遇上一些动物出来活动。
但这个声音,并不太像野兽发出,她看向亓云,他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皱着眉,紧抱住自己,看上去像是陷入梦魇。
阿珠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去试探他额间温度。
他身上不仅寒凉,脸上甚至能看到些许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