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泪急忙变招,血刃回防。然而织星剑锋突然转向,放弃花无泪,直取正在结印的苏缠心。这一变故让苍梧阵营发出集体惊呼,苏缠心的指尖刚刚完成最后一个法诀,瞳孔因惊恐而收缩,嘴角还未来得及扬起的弧度骤然凝固。
“小心!”楚生根的地龙鞭急卷而来,鞭梢缠绕着土黄色灵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轨迹。但终究慢了半拍,鞭梢只擦着织星的衣角掠过,扯下一片布料。布料在空中翻转两周,落在满是碎石的地面,边缘因摩擦而焦黑。
“永冻!”织星剑锋所指,三道冰晶剑气呈品字形射出。剑气划破空气时,在后方留下三条淡淡的白色轨迹,轨迹边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颗粒,如珠帘般缓缓飘落。
苏缠心刚解除冰封,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知觉,就被剑气再次命中紫府要穴,她的瞳孔瞬间蒙上一层白霜,身体僵直,双臂微微抽搐,随即体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厚厚冰霜,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尊冰雕,发丝上的冰晶折射着微弱的光芒,宛如镶嵌着碎钻。
“缠心!”花无泪厉啸,声音沙哑破碎,尾音在颤抖中戛然而止。泣血花突然分裂,三道血芒从诡异角度袭向织星后心。这一击瞄准织星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血芒表面泛着油状光泽,飞行时发出“咻咻”的尖啸,所过之处,地面的碎石被腐蚀出细小的凹坑。
“移星换斗!”苏清澜星辰焕生铃急摇,铃身的星辉纹路连续闪烁三次,织星身形瞬间横移三尺。血芒擦着她的肩膀掠过,在问剑台上留下三道深约半寸的沟壑,沟壑内壁漆黑如墨,边缘蒸腾着细小的紫色烟雾,散发出焦糊的气味。一缕发丝被血芒切断,飘落至地面,接触石板的瞬间化为灰烬。
楚生根抓住这个机会,突然发动绝招。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地龙鞭上,鲜血滴落在鞭身的古老纹路上,立即被吸收殆尽,纹路亮起妖异的暗红色光芒。“地龙九变!”千年树根鞭插入地面,鞭身剧烈震颤,带动整个问剑台剧烈震动。青石板一块块翘起、碎裂,露出下面潮湿的黑色泥土,裂缝中渗出带着腐叶气息的湿气。
无涯剑宗三人站立不稳,晴霄岚单膝跪地以维持平衡,苏清澜伸手扶住织星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衣物下渗出的冷汗。晴霄岚急忙变阵:“雷壁定地!”六面剑令插入地面,雷霆之力如根系般向四周蔓延,地面的震动略有减缓,但仍有三条土龙突破防御,破土而出。土龙体表覆盖着粗糙的鳞甲,每片鳞甲都沾染着新鲜的泥土,龙口大张,喷出带着土腥味的浊气。
“涅槃回响!”织星突然弃剑后跃,双脚在碎裂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石屑。冰焰焚天剑悬空自转,剑柄双蛇浮雕的眼睛发出幽绿光芒,蛇身缠绕处的符文依次亮起。剑身上的冰火纹路旋转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图案边缘溢出的灵力如涟漪般扩散,震得附近的碎石微微浮起。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剑身爆发出冰火风暴。极寒与极热的能量在问剑台中央相撞,形成直径丈许的能量球,球体表面不断有冰棱与火舌迸射而出。九条土龙被瞬间冻结,冰层中包裹着未完全消散的火焰,随后在高温中爆裂,化作漫天尘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土焦味。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楚生根掀飞,他在空中翻转两周,背部重重撞击在结界光幕上,发出“砰”的闷响,随后滑落在地,四肢摊开,地龙鞭无力地垂在身侧。
“苍梧仙宗楚生根出局!”问心仙君的声音通过灵力传导,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赌坊区域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押注无涯的修士们有的跺脚,有的互相拥抱,赌券在人群中飞舞。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散修激动地将手中的灵石抛向空中,灵石落在石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烟尘散去,问剑台上一片狼藉。花无泪披头散发,跪坐在碎裂的青石板上,红玉雕花簪“泣血花”掉在身侧,簪头的血红色宝石已经黯淡无光,表面布满裂纹。她的右臂仍被冰霜覆盖,从指尖到肩膀呈现出青紫色,嘴唇颤抖,发出微弱的喘息。苏缠心仍被冰封在原地,冰雕底部凝结着一圈水渍,正顺着冰面缓缓滴落。
赌坊中,那个背着巨剑的散修拍了拍身旁蒙面修士的肩膀,粗声道:“看见没?这就是冰火合击的威力!”蒙面修士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手中的赌券,指腹摩挲着券面上的纹路,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苍梧仙宗席位上,长老面如死灰,右手握拳抵在额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旁的年轻弟子们有的低头擦拭眼泪,有的紧紧攥住腰间的法器,指缝间渗出汗水。
问剑台四周的观战者们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指着场中的冰雕,有人比划着刚才的剑招,声音中充满惊叹。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在问剑台上,给满地的碎石和狼藉的战场镀上一层金色,花无泪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蜷缩在地面,显得格外单薄。
“认输吧。”织星召回冰焰焚天剑,剑身上的冰火纹路交替闪烁,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冽的光泽。她持剑而立,剑尖斜指地面,靴底碾碎一块青石板碎屑,发出“咔嚓”脆响。声音在逐渐安静的问剑台回荡,惊起几只低空盘旋的鸦雀。
花无泪跪在地上,披散的长发遮住半边脸庞,发丝间沾着碎石与尘土。她右臂的冰霜仍未完全融化,肩关节处的衣物裂开数道缝隙,露出青白的皮肤。听到织星的话,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胸腔剧烈起伏,震得颈间断裂的项链吊坠晃荡。
“苍梧仙宗,宁折不弯!”话音未落,她猛地扯断脖颈间的项链,十二颗血珠浮空而起。每一颗血珠表面都浮现出扭曲的人脸,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皮肤下的血管呈紫黑色,如同蛛网般蔓延。
“血魂珠!”观战席上一位身着灰袍的老修士惊呼,腰间的葫芦吊坠因激动而摇晃,“这是禁术!需要用活人精血炼制!”他的声音引起周围修士一阵骚动,众人交头接耳,目光中带着惊疑。
问心仙君面色骤变,银白长发无风自动,袖袍翻卷间露出腕间的青玉镯子,镯子表面的符文急速流转。他厉声喝道:“禁术血魂珠!违规!”袖袍一挥,一道金光如闪电般扫过,十二颗血珠瞬间汽化,空中飘起细密的血雾,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味。
花无泪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血液中混着细碎的冰晶,落在地面凝结成暗红的冰碴。她整个人瘫软在地,红玉雕花簪“泣血花”光芒尽失,掉落在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簪身滚出数圈,簪子撞上结界光幕,反弹后滑入碎石堆中。
“苍梧仙宗违规,判负!”问心仙君声震全场,声音中带着怒意,“按规则,十年内不得参加问剑大会!”
苍梧长老面如死灰,身体向后仰靠在座椅上,右手无力地垂落,指尖擦过座椅边缘的雕花。他身旁的弟子们有的呆立不动,有的开一脸不可惊讶,一个年轻女弟子红着眼睛,从怀中掏出帕子擦拭法器,帕子上绣着的苍梧山纹被泪水洇湿。
就在这胜利时刻,异变陡生。一道血影从观战席射出,快若闪电,带起破空声。织星耳尖微动,本能地侧身闪避,血影擦着她的左肋掠过,在衣物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小心!”晴霄岚的雷壁剑令自动护主,三面剑令瞬间组成三角防御,剑令表面的雷光与血影接触,发出“滋啦”声响。一只血蝠被寒气冻结,跌落在地碎成冰渣,残片上的血色纹路仍在蠕动,片刻后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