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摸爬打滚的童年,无数次从殴打中捡回性命,成为孤儿后也顽强的生长,这些没有让他后来陷入糟糕的境地,或者说反而让他冷静,沉默寡言,踩着自己的鲜血一步步走往光明。
普通人的人生从来没有奇迹,只能靠自己的双手。
贺玺这样的人,主动寻求心理援助,没有其它原因——只是因为他想和一个人结婚。
他性格不好,不值得人喜欢,也不觉得会有人愿意喜欢他,他不想这样的自己让苏愉感到害怕,于是想改变自己。
胡医生说,贺玺的原话是,他希望待在苏愉身边,起码,留她久一点。
“我给他制定的治疗方案,疗效显微,后来我发现……他的状态,和你息息相关。”
苏愉是他来治疗的因,也是让他治愈的果。
苏愉听到这里眼睛已经红了。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喉咙哽咽。
一些她从来没听过的话,她从来不知道的事,像一道轰雷猝不及防砸进了她的心里,她低着头,胸口开始疼了。
过往的细节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啃咬了上来。
刚结婚的时候,她有点怕他,当时她还和金金吐槽,说他长得凶,也不爱说话,像一块冷冰冰的金属,又冷又硬。
苏愉这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贺玺明显能看出她的惧怕和抗拒。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自然平淡地在日常相处中保持距离,给她空间,建立她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他看似冷淡,却实际处处照顾了她的心情。
而她这个坏蛋,对他说“离婚”。
他在努力地治病,她却一意孤行地,愚蠢地,要把他往深渊里推。
苏愉啊苏愉,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啊。
你太坏了。
苏愉擦了擦眼泪,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那我能做什么吗?”
她想做点什么,她想帮上他,作为他的妻子,她从来没有帮上过他任何忙。
胡医生已经察觉到苏愉现在的情绪,她虽然在克制,但哽咽的语气已经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虽然考虑到人不应该一时间接收太多的信息,可身为贺玺的医生,他更希望看到他好。
“你要做的很简单。”
胡医生顿了顿,说了两个字——
“了解。”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治疗也是,作为心理医生只能倾听别人的人生,给出建议,但他无法干预他们的人生。
要治疗就要先了解,了解之后路也就明朗了。
苏愉认真地听着,她在听筒这边点头。
她知道了。
挂掉电话前,胡医生还是和苏愉提了一句。
“据他所说,他十岁就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