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博士的玩弄也就止于此了,并非淫荡的拉普兰德魅力不足,而是博士心头久久萦绕着她在高潮的极致中喊出的那声“爸爸”无以释怀。
他默默坐在拉普兰德身边,伸手可及的床头柜上从来没有安全套,反倒有她抽了半盒的烟。
当白狼的销魂呻吟渐息,叙拉古阴魂不散的苦雨淅沥之声轻缓地重新填满房间里每个角落。
博士无心欣赏身边的赤裸美人,只是盯着那半包烟出神。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这个想法几乎是顺理成章地冒出来,或者说是大脑整合了眼前这些陈设之后产生的笼统概括。
烟盒开着,也不怕受潮。
他拿出一支女烟叼在嘴里,又花了那么几秒才把那只铁盒打火机用得顺手。
一点火光在昏暗的室内亮起,而在第一缕青烟触及天花板之前,剧烈的咳嗽声已经传遍房间。
就算是女烟,对于从没抽过烟的博士而言还是劲头太大,但他不顾肺部的强烈抗议,不要命地吸那让他难受至极的烟嘴。
在博士身后,拉普兰德已然能颤颤巍巍地坐起。
她取下盖在脸上的德克萨斯内裤,放在鼻尖深深地嗅闻了一息,对博士的剧烈咳嗽充耳不闻。
而后咳出了泪花的博士终于是烧完了那支女烟,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拉普兰德挤出一句话:“到这里为止吧,我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
拉普兰德咂了咂嘴,欲言又止。
片刻的组织语言后,原本为自己准备的辩解,成了:“就像你不会爱上一个平庸的人,你打心底里不接受那种生活。我现在确信了一件事,你和德克萨斯要是再深入一些,是合不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白狼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中,扎在博士心头。
他耳畔又冒出拉普兰德过去许多的冷嘲热讽——这些刺耳的句子在身边挥之不去。
“真是够了”,博士的脑袋里只有这一样想法,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之下,他走到放他行李箱的角落里翻找着,最终从一堆长久不用的物什间翻出一件罗德岛制式罩袍来。
在那件罩袍内侧的口袋里,卡套已经有些褪色的罗德岛胸牌被找到。
离开罗德岛一年有余,他始终将之好生珍藏。
凯尔希的音容不自觉地占据了脑海,过去总是怨她“管自己太紧”的博士此时忽然释怀——和身后那不羁的笑声相比,凯尔希从不在自己身上探寻什么答案,一直以来自己就是她的答案。
而后一股悔恨和愧疚如潮水般把他吞没,原来自己最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拉维妮娅也不是德克萨斯,更不是身后那笑声中已带着些许哽咽的拉普兰德,而是此刻身处千里之外的凯尔希。
拉普兰德还在笑着,只不过是狂笑转变成了惨笑。
手中的德克萨斯内裤是博士拿来的,是一个月前的,是过期的。
自己用这样荒唐方式苦苦寻找的答案,实际上德克萨斯早就找到——黑狼总是早白狼一步。
于是拉普兰德把这条内裤丢进了床边的垃圾桶,仿佛那只是一样不重要的东西——不论什么,过期的她不要。
眼前浮现出那并不愉快的初夜,父亲恨铁不成钢地用这种方式“教育”自己。
如此想来,自幼刻在拉普兰德骨子里的离经叛道,其成因却也有父亲扭曲行为烙下的阴影。
而成长过程中未曾感受到的爱——时至今日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从博士身上寻找的事实,但此时的博士只是背对着她,毫无留恋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至于那个曾在童年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父亲,在拉普兰德不久前离家那回,却并未对她痛下杀手——两个男人同样都是不向她回头,其意义则天差地别。
“等我们找到各自的道路后再见吧。”拉普兰德的声音透过细雨沙沙,钻入博士耳中。
三个月后,狼之主扎罗用身体接住脱力倒下的拉普兰德。他不解,一个人类如何能有如此癫狂的劲头,能与他在荒野上大战三个月之久。
而另一边的罗德岛上,博士取下胸前那枚已经换上闪亮新卡套的胸牌,将之轻轻放在了散乱歪倒着空酒瓶的桌上。
凯尔希难得地出现在酒吧包厢,原因不必多言,自是因为博士也在此。
她又灌下一瓶伏特加,桌上多了个竖立摆放的空瓶。
“凯尔希,凯尔希……我们在时间的维度上前进了,那么即使在位置或事业上回到最初,那些过去也无法重头开始了不是吗?我们只能前进,就算只是想回顾错过的风景,代价也是如此沉重。”博士大着舌头说着些半胡不胡的话,手头半瓶残酒脱手落地,玻璃破碎的脆响成了不和谐的休止符。
“嗯,我知道。我还知道,你该休息了。”凯尔希把博士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和纤细身形不匹配的力气把他架起,送回宿舍。
一年多的分别,她还是存着他的宿舍钥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