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牙签,被食指压在桌子上滚动。
坐在夏挚旁边,几个和他一般大的青年,在面前铁锅升腾的热气里,对瓶吹着刚起开的冰啤酒。
这是夏挚最喜欢的生活——兄弟多,走到哪儿都有人递烟叫哥,钱虽然不够买别墅豪宅,但过的也不差。他这个年纪,哪有什么事烦恼挂怀。
但人又不是动物,哪能一直浑浑噩噩的快乐下去呢。
眼角的余光瞥到停在店外的车,夏挚按在牙签上的食指突然停顿住。不出预料,车上下来的人,找的就是他一般,进入店里后,停在了他这桌面前。
“夏挚先生,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果然来了。
……
夏挚不是第一次来傅乘光的家了。只不过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在客厅,这次却被带上了楼。
傅乘光躺靠在床上,面前站着个医生样的人,等对方走开,夏挚才看到傅乘光额头上缠着绷带,右脸颊到左眉峰,有道窄细的伤痕,
伤痕是新的。
是江尹一干的吗?
“这一周最好都卧床休息,白天隔三个小时左右,吸一次氧气。”医生在旁边叮咛。
傅乘光没听,他光坐着都有点难受似的。
夏挚看他那个难受样,嘴唇扯了一下——江尹一说把人打了,是真打啊。也不知道傅乘光这种逼人在想什么,非要张嘴啃江尹一这个硬茬子。
医生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傅乘光两个。
傅乘光问他,“昨晚你从LinX把江尹一带走了?”
夏挚知道抵赖也没用,靠着墙,老老实实的说,“他昨晚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我以为他喝醉了。”真不爽,他是真不想在傅乘光面前像儿子一样。
“他人呢?”
“应该还在我家吧?反正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江尹一其实走了,他找夏挚借了点现金就走了。他走之前跟夏挚说了,傅乘光多半会来找他,问他什么他说什么就完了。
傅乘光突然看了他一眼。
他有点脑震荡的后遗症,一只手支在鼻梁骨那儿,就跟一只眼睛看着他似的。但就是一只眼睛,也叫靠着墙的夏挚心里凛然,慢慢站直了身体。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其实江尹一说了。当时他要走,夏挚还想帮他找躲的地方——他怕傅乘光归怕傅乘光,但兄弟都不帮那还是人吗。江尹一当时说,让他帮忙顾一下阮贤。
阮贤?夏挚当时真没想起来是谁,还是江尹一说‘我那个上学的朋友’,他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