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索性将双足并作一处,轻轻踩在他膝头,浸水的绫袜半透,粉嫩的趾尖若隐若现,面上绯红一片:“登徒子也配谈诗?”
话音未落,足心突然被温热掌心覆住。
杨炯竟握住她莲足,就着月色仔细端详那染着蔻丹的玉趾,嗓音不自觉变得沙哑:“既说我不配,那便与夫子比试比试?”
话未说完,郑秋已恼羞成怒,足尖猛地挑起一帘水花。晶莹的水珠裹着岸边飘落的杏花,纷纷扬扬洒在杨炯身上,有片粉白花瓣正巧沾在他睫羽之上,衬得这剑眉星目的男子,倒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风流意态。
夜色浓稠如酒,海棠香混着水汽漫过来,熏得人骨头酥。
杨炯随手折下枝垂丝海棠,勾着郑秋的脚踝,将花枝缠成个活结,邪气笑道:“好夫子,还记得上次在这儿……”
郑秋又羞又恼,抬腿便要踹,却被柳条缠得动弹不得。浸水的绸裤紧贴着小腿,透出白玉似的莹润,倒把一双美腿衬得愈勾人。
她挣了几挣都挣不脱,索性仰躺在青石上,任垂柳拂过锁骨,咬着牙哼道:“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杨炯嬉笑,知道郑秋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傲娇性子,当即将她的足弓正抵在心口,声音沙哑道:“夫子还会吹笛?”
说罢,突然握住她微蜷的趾尖,惊得郑秋猛然抽足,却被杨炯攥着脚踝拉近半尺。
夜风卷着杏花扑簌簌落下来,潭水被踢得乱晃,月光碎成银鳞,映得两人衣衫半湿,说不出的暧昧。
“你作死!快放开!”郑秋红着脸去扯裙摆,偏那湿衣裹在腿上,越扯越紧,倒显出几分诱人的曲线。
杨炯趁机将人搂进怀里,鼻尖蹭着她鬓边的落花,哑声道:“学生愚昧,不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该怎么个静好法?”
郑秋被他闹得浑身烫,忽的咬住他耳垂,含糊骂道:“静你个头!”
她呵出的气儿裹着海棠香,混着夜露的湿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郑秋扭着腰要踹他,玉足刚碰到他腰间,便被杨炯一把攥住脚心。那掌心滚烫,来回揉着足弓,饶是她平日里要强,也觉身躯软,只听“扑通”一声,间玉簪坠入潭中,惊起半池涟漪。
“我的簪子!那是上古三朝的宝贝!”郑秋急得探身去捞,哪料杨炯勾住她裙带轻轻一扯,湿衣紧贴着身子,将那腰肢曲线勾勒得愈撩人。
她转头要骂,却撞进他眼底两簇欲燃的火,烧得人浑身烫。
正僵持间,湖中锦鲤“哗啦”跃起,水珠溅得两人襟前尽湿。
郑秋刚嗔一句“柳条扎人”,杨炯已扯下花枝,坏笑道:“那换杏花可好?”
郑秋又恼又羞:“湖水冰得刺骨!”
杨炯却将人搂得更紧:“学生正燥得很。”
零落的杏花瓣浮在水面打转,郑秋的足尖在潭中划出凌乱水痕,忽而被他握住脚踝往上一抬。两人气息交缠间,夜风吹得花枝乱颤,粉白花瓣簌簌落在肩头间,恍惚间竟分不清是杏花醉人,还是怀中这人更叫人酥。
正自缱绻间,忽听得一声娇笑划破夜色:“呦!侯爷好雅兴!”
杨炯循声望去,只见虞姒、虞芮姐妹立在花影深处,眉眼间尽是促狭之意,先前那番旖旎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郑秋满心懊恼,本还因情动而微微烫的脸颊,此刻凉了半截。
她见这良辰美景被扰,黛眉紧蹙,冷着脸拾起鞋袜,冷声问道:“二位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岭南虞氏,商议香料生意。”杨炯无奈叹息,随口敷衍。
“哪有大晚上谈生意的道理?莫不是家中穷疯了?”郑秋素来高傲,此刻失了兴致,言语间也少了几分顾忌,杏眼圆睁,满是不悦。
杨炯见状,忙赔笑道:“这二人就像牛皮糖似的,沾上便甩不脱,你且莫恼。”
“我看你倒受用得很!”郑秋狠狠剜他一眼,顶着满头杏花,转身便走。
“杕韵!我还未用饭,且替我向岳母讨碗热饭!”杨炯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声呼喊。
“滚蛋!吃你的牛皮糖去吧!”郑秋头也不回,声如裂帛,惊得枝头杏花纷纷坠落,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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