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很近,何醒能闻到狭小空间中,酒精的气息。沈续昼看着他,眼神从他的五官上一一划过,慢条斯理的回答:“应该醉了吧。”
肯定醉了,醉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
何醒自以为聪明的这样下结论。
这样想着,何醒试图扒拉开他禁锢自己的手,说道:“快坐着去,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沈续昼不放,何醒只好像牵小孩一样,把他带到客厅,让他坐下乖乖等,转身去给他倒水。
沈续昼看着何醒的背影,眼底清明了一瞬,在他转过身的那刻又恢复了原样。
“你……年后什么时候回北京?”
客厅的灯光很亮,每个细微的动作都无比清楚,何醒的眼睫微颤,看着他喝完水,语气平静地回他:“初六,或者元宵节后吧。”
何醒对自己的行程很清晰,“年后就忙起来了至少1个月是回不了家。”
得到否定的答案,沈续昼叹了口气,像是没有得到奖励的孩子。罕见的模样,何醒像是开出了隐藏款,刚想揉揉他的脸,对他说,你好可爱。
下一秒就被沈续昼抱进怀里,两个人倒在沙发上。
“歇会儿。”
何醒就不动了。
久到何醒都要以为沈续昼睡着了,就听见他突然问道:“喜欢小孩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大概是醉酒的人总是会胡思乱想,何醒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不是很喜欢,怎么了吗?”他看向沈续昼。
何醒自己都没有发现,当沈续昼提起“小孩”这个词时,他的身体下意识紧绷了一下。他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如果是自己小时候那样的话——矫情,胆小,爱哭——是不招人喜欢的。
沈续昼顿了顿,转身将他抱得更紧了,语调平静,给了他一个解释。这种时候,他的伴侣需要一个解释来确定这个答案并不会把自己越推越远。
“没事,想着你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领养一个。”——
过年之前沈续昼就离开了,参加完程禧订婚宴的当天。
程禧的未婚妻很漂亮,不同于外表温婉的形象,和她对话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她十分的有主见,并不会被婚姻束服。
不过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她的母亲,在现场拉着她的侄女就要让她和沈续昼相亲。那女孩显然是上网的,一看沈续昼,恨不得当场昏过去。
何醒乐呵呵的在一旁看戏。
想要新娘在家全职,于是拉着人就说这事,想借着舆论压力让她屈服。但没什么人理他,显然是对她这个行为见怪不怪了,都懒得理。
于是她就找上了何醒
约莫是看见了他手上的戒指,认为他这个“已婚人士”肯定能理解他。
何醒:……
何醒不好反驳长辈,只好默默的听着。阿姨看他沉默,以为是默认,像是找到了同好硬拉着他求赞同:“诶!小伙子你说是不是?你难得喜欢让你老婆在外面……”
“阿姨,您好像搞错了。”何醒拿着杯子,手上的戒指低调内敛,莫名给人一种来自身份的压迫感。
“首先,我是同性恋。”何醒看见她震惊的表情,心里暗爽。表面上笑得云淡风轻,指了一下对面的沈续昼,礼貌道:
“其次,我‘老婆’就在那坐着。”——
走之前还要像犬类动物标记领地一样,在何醒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弄得他一周都没法出门。
不过这几天也发生了不少事,文曲安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终于成为了一家酒吧的老板。杨一安签约了夏费的娱乐公司,整个公司就只有他一个艺人。
何醒在家吃瓜的时候震惊中又莫名觉得合理,他上次就感觉这俩人之间氛围怪怪的,果然有猫腻。
文曲安现在空闲时间也变多了,每天拉住何醒到处逛街,何醒算是个公众人物,但文曲安一天要逛八百回街,就算戴着口罩也难免被认出来。
然后就是被拍,发到网上,网友讨论一段时间。
何醒已经对这套流程倒背如流了。
直到整个城市都走遍了,就准备去附近城市旅游。何醒以晕车为借口,终于暂时摆脱了这比工作还累的“陪玩”服务。
除夕那天,何醒一个人在房子里,外面尽是烟花炮竹声,灯火通明。绚丽的烟花绽开在空中,楼下霹雳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庆祝漂泊在外的旅人回到避风港。
还有几分钟就零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