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道注视下,典满拿起一封信封,递到了郭奕跟前,“通过了考校,到时随公子一起南下回襄阳,没有通过的,那就暂在家待几年好好沉淀下,不在许都的,就回各自籍贯,有什么想问的,领到信封后就找伯堂,他会给你们答疑解惑的。”
,!
这……
听到典满这样讲,不少人的脸色变了。
此间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紧闭的房门。
彼时,在房内。
“公子,这不止是在考校他们,更是叫他们的父辈知晓些事情。”贾诩撩撩袍袖,看向倚着凭几的曹昂。
“只是公子想过没有,这对有些人是不公平的,毕竟他们所在的宗族,所牵扯到的不止是……”
“老师觉得这世上有公平吗?”
曹昂露出笑意,迎着贾诩的注视道:“就说我父,这一路上遇到多少坎坷,甚至有几次都险些丧命。”
“但我父何曾抱怨过?”
“据学生所知是没有的。”
“人活在这世上,总归是需要面对选择的,是人,都不能脚踩两只船,这对于他们而言,其中有一些人的确是不公平的,因为他们的父辈就在许都,而他们的父辈呢,有些的确需要考虑的更多。”
“但真说起来,铄弟,衡弟他们就公平了?早在江淮一带出乱前,学生把他们派去文则、子敬麾下历练,干好了继续历练与磋磨,没干好就滚回许都去。”
“他们的压力有多大?”
“更别提去征伐荆南,本就不是什么轻松的,风餐露宿都是其次的,时刻处在危险之下,要考虑到很多,可直到现在,他们可曾写过一封信,向学生抱怨过一句?”
“没有。”
“所以老师,即便是学生,能够维系一个相对公平的氛围,这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学生需要的是一帮跟学生,跟父亲,跟曹氏一心的璞玉,而非是身在曹氏,心却在别处的,这样,学生没有必要为敌人培养,老师觉得呢?”
贾诩没有说话。
这其中暗藏的道理,他如何能看不透彻。
可是有些事情吧,贾诩觉得还是太急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荀彧,如果让他知晓自己的子嗣,要去做一些事,他这心里到底会怎样想?
对荀彧这个人,贾诩接触的不多,但他却了解荀彧的复杂,可另一方面来讲,荀彧在曹氏还处在很特殊的位置上。
“在许都的这些人,不,更为准确的来讲,是处在汉室中枢的这些人,其中有不少啊,跟现实脱节太严重了。”
在贾诩思绪万千之际,曹昂向前探探身,双手按着短案,眼神坚毅道:“他们对底层是毫不关心的,甚至是冷漠的,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有的只有算计与利益。”
“但是他们却忘了一点,曹氏能在官渡一带,在青州一带击败袁氏,恰恰是靠的这些底层群体!!”
“当然,学生并不否认,在这过程中父亲身边的人,还有学生身边的人,一个个所立下的功勋。”
“可问题是他们却看不到,他们总是很自信的认为,即便是靠他们,也同样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呵呵,这是何其讽刺的,老师应该懂得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吧,学生这一次就要叫他们知道,什么叫作民心所向!!!”
贾诩的表情有些变化。
曹昂的话,勾起了贾诩尘封许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