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便看见了那个水池,仅小小的一圈,比寒池还要小一些,四周铺着一些萤石,映照着水池泛着粼粼波光。
即便有光也照不进池底,水呈碧绿色,看不清里头有多深。
穆槐序走到水池边,蹲下身查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池水里也没有灵力波动,看不出来。”
“我们不会要下去看看吧?”裴道远一脸嫌弃道。
“当然要下去。”应夏将别在腰间的骨刀收起来,给自己套了层隔水的咒术,准备下水。
裴道远连忙拉住他:“你不会想着一个人下去吧?”
应夏点点头:“对,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万一有危险你们好接应我。”
“不行,至少两个人下去,万一下面藏着什么凶兽,你一个人或许抵御不来。”裴道远道,“岸上留一个人接应足够了。”
应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穆槐序,说:“你留下吧,裴道远跟我下去。”
穆槐序问道:“为什么?”很显然,裴道远不想去,但他想跟着一起下水。
应夏解释道:“你身上有我的功德金光,发生什么事我也会有感应。裴道远身上的血蚕丝有被影响,他跟我下去或许能找到些什么。”
穆槐序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石壁上,默认了应夏的安排。
“走吧。”应夏也给裴道远甩了个咒术,裴道远无奈跟上,虽然他一开始想的是自己留下来着。
二人下水后,穆槐序紧盯着水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温却沧来到靖水峰时,沈经白正好在药田里查看灵植长势,他蹲着身子,似乎很投入。
“你来了。”沈经白没有回头,依旧伸手感受着灵植内的脉络,开口道,“除了师父忌日,你已经很久没有在别的日子里来我这儿了。”
温却沧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了好久都没有回话,沈经白疑惑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转身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温却沧将一直窝在手心中的符咒拿出来,他说:“师兄,符咒对你有反应,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沈经白垂眸看向那片薄薄的黄符,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符咒一类不太了解,这符咒是做什么用的?”
温却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师兄,师父的死,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沈经白看着他的眼神变了,他冷下一张脸,说:“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入魔,他就不能……”
温却沧抬手止住他后面的话,道:“我今天来不是想来再听一次师兄之前说过的话。”
沈经白的眼眸里带着些探究与疑惑,“你究竟是来找我做什么的?若是旧事重提,还是免了。”
温却沧呵地笑了一声,然后看着他低声道:“师兄,师父的死是不是……”
随后他用了传音给沈经白递了几句话。
闻言,沈经白的脸色骤变,他立刻走到温却沧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温却沧毫不退却地迎上那个锐利的目光,反问道,“那师兄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沈经白皱着眉后退好几步,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踩到了细心照顾的灵植。
他转身背向温却沧,似乎压抑着什么,说:“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谈论过往的事情。师父的死已经是事实,他入魔的事也是事实。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总是不能接受……也罢,你想查什么都随便你,但我这里只有和之前一样的话。”
温却沧却笑了,道:“师兄,你倒是真的和原来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沈经白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好,那今天我就先告辞了。”温却沧并未强留,转身便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沈经白才蹲下身,面露些许悲伤地看着被自己踩坏的灵植,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想将其救回来,可被碾碎的脉络却不能恢复如初了,即便长成了也会影响药性。
这株灵植已经坏了。
沈经白叹了口气,皱眉抚摸着那株灵植,喟叹道:“没想到我研究灵植多日,仍是救不回……”-
不知过了多久,穆槐序才等到应夏和裴道远二人从池水里跃出。
裴道远的神色比之前惨白了许多,似乎是经历了什么,从池水中出来后便没看穆槐序,沉默地走到一边。
穆槐序蹙眉问应夏道:“你们在下面发生了什么?”
应夏抬起他一直紧握的右手,缓缓张开,掌心正躺着一颗多边形石头,切割痕迹明显,上头刻有几个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