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问,不仅可能会问出一个糟糕的答案,还可能让他的意图过于明显。
——他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段董事长精明如斯,深谙人性,问不出口,仅仅是因为他实在太在乎余弦。
步骤全乱。
他根本拿捏不准余弦究竟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只能像一个笨拙的暗恋者一样,一点点地慢慢地去试,去小心翼翼地占据余弦身边一个朋友的位置,去一次次试探余弦的那个恋人究竟在哪儿。
找不出来!
根本就找不出来!
这个认知让段永昼几乎抓狂,余弦的那个所谓恋人就像一个幽灵,游荡在段永昼的意识里,让他每每刻意和余弦保持距离的同时不敢伸手去触碰余弦。
所有的心机、手段,在余弦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但其实,那些坑害人的、灰色的手段,段永昼也从来没想过要在余弦的身上去使用。
灰色的东西之所以是灰色,就是因为它无法辩清楚黑白。他自始至终将余弦放到与他平等的地位上,不需要余弦开口,他就已经有足够的自觉。
只不过是比余弦的身世好一些,也只不过是更有钱一些。这些东西不足以被称为优势,也并不是优越的资本。
其实聪明人哪里不知道怎样付出情绪价值?
商场上的厮杀,还能比谈个恋爱、交个朋友简单?
无非是觉得不值而已。
外人眼里那些显赫的、令人眼红的、为人称道的,余弦不在意,段永昼也不在意。
潜意识里,行动上,段永昼甚至将余弦放在了高位。
不需要任何朋友来强调任何事情,段永昼从未想过逾距,也一直在安安分分地和余弦做朋友。
只是需要压抑下每次见到余弦的时候,对余弦愈发厚重的欣赏和喜欢。
绝大多数时候,余弦和那些陌生人议论的完全不一样,反而是安安分分地、沉默地去过着非常普通而平淡的温馨日常。
他们也约了几次饭,段永昼让余弦挑地点,余弦都挑得特别规矩,但是店面格外整洁干净。
他们AA。
那个晚上在办公室里的美好的梦成了梦魇,明明温馨至极,却挥之不去。
现实中余弦的一切举动都在向段永昼证明,如果他们真的能在一起,余弦和梦境里的他并无二异。
但只做朋友也好。
也足够了。
段永昼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坚持的。
直到他又做了一个……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