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的兽皮衣上凝结着暗红血痂,碎发黏在被划伤的额角,他强撑着恐惧和疲惫的身躯,带领族人一头扎进茂密的森林。
黑暗的树冠遮蔽了月光,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狂风靠着大树,身躯微微颤抖,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众兄弟惨死的画面!昨夜那惊心动魄的厮杀,在雨族老巢的一幕幕,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该死的雨族人!”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声音里满是不甘,“咱们带出来了1000多族人,如今只剩下这100来人,让我怎么和随风首领交代呀!”
飞鹰满脸悲愤地走上前,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凝结成一道道狰狞的痕迹,说道:“战争首领,那咱们现在这些人该怎么办?”
狂风看着眼前这群兽皮褴褛、浑身血迹斑斑的族人,心中一阵刺痛。
他们每一个人都曾是部落里的勇士,如今却落得这般狼狈不堪的境地。“这次是我对不起大家,咱们得到的信息有误,低估了雨族人的战力。他们不是什么小族群,咱们失算了。”狂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
,!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咱们就这点人,也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只能想办法回飓风部落…”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一想到回飓风部落那熟悉的山谷,最少都要急行20多天,而现在众人不仅没有一件完整的武器,连食物都没有,前路可谓是荆棘满布。
沉默在众人之间蔓延开来,族人们交换着绝望的眼神,有的人低下了头,有的人握紧了拳头。
这时,一个年轻的战士站了出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说道:“战争首领,我们不怕!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
“就是啊!战争首领!咱们本打算让蛮牛部和苍狼部先去抢雨族的制盐技术,等两败俱伤再动手,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死去的那些高层逼着你做了错误决定?”另一人声音发颤的接话。
这话如火星投入干柴,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质问声里,有人痛骂决策失误,有人哭喊着死去的兄弟,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绝望与愤怒的气息。
狂风猛然一拳砸在树干上,震落几片枯叶。他环视着一张张沾满血污的面孔,沙哑道:“他们没有逼我,错的是我!下了半个月的雨,那时,我就该带你们撤回部落!后面进攻雨族,是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咱们也没食物了,还有一方面原因,雨水挡住了侦查,才让我们误判了雨族老巢的虚实。”他的声音渐渐哽咽,喉结剧烈滚动,“但我发誓,一定会把你们平安带回去!回到部落,我在请罪!”
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起伏。
狂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说:“蛮牛部落恐怕根本没来,那群老狐狸太狡猾。苍狼部的苍水估计也折在了雨族手里。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去和随风首领商议防御!雨族比我们想象中强大太多!”
众人沉默着低下头,有人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有人握紧了身边同伴的手。
狂风挺直了佝偻的脊背,抽出腰间仅存的半柄骨刀:“今夜不能歇!这里离雨族太近,走!”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踏入密林深处。身后,116名残兵相互搀扶着跟上,破碎的兽皮在荆棘间摩擦,偶尔响起的闷哼声,混着踩碎枯枝的脆响,在寂静的森林里传向远方。
与此同时,离飓风部落逃亡的这群人相隔仅仅只有50里的地方,同样的惨状正在上演。
苍水背着受伤的族人,与七个气喘吁吁的同伴瘫坐在河边。
“苍水大哥,咱们苍狼部落这次出来了1000多人,现在只剩下咱们这9人”一名战士瘫倒在泥泞的河岸,颤抖的手指死死攥着半截长矛。“怎么办?咱们接下来是要回部落吗?”
苍水将背上昏迷的族人轻轻放在一块石壁上,摇头回应:“回不去了!以苍狼的火爆脾气,咱们这次没抢到雨族的制盐技术,回去只有死。”
一个族人接口道:“苍水大哥,要不咱们想办法偷袭雨族人,给兄弟们报仇,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苍水。
“报仇?”苍水苦笑着摇了摇头:“咱们苍狼族人出来了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雨族,现在就剩几个人,怎么报仇?”
刚说话之人又问:“那苍水大哥,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苍水目光眺望着翻涌的河水,此时雨后的繁星开始冒了出来,四周山林传来野兽的阵阵嘶吼,叹了口气:“首先咱们得找到足够的猎物,先填饱肚子。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肉。”
顿了顿,他又说道:“接着呢,咱们也回不去了,只能不断地往前走。运气好可能会碰到有族群,如果咱们能加入他们,或许还可以和他们一起分享女人!运气不好,咱们可能就要在这深山老林中度过余生了。”
众人都迷茫地跟随苍水的目光看向远方,脑海里都在思考着刚才苍水说的问题。
出来的时候都好好的,现在有族群不能回,有女人不能回去抱,只能在外面这样漂泊。
良久后,众人才跟随着苍水又一次踏入了寻找食物和生机的路。
随着苍水带着仅存的众人离去,这场历经两个来月的苍狼部落、飓风部落、蛮牛部落在这场三族进攻雨族,抢夺盐制作技术的行动宣告彻底失败。三族共计3000余人,大部分都永远地倒在了雨族这片土地上。
在这场三族联合进攻雨族的战役里,本应齐心协力的三族,实则各自暗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