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允安那天情绪近乎崩溃,在后台哭着问她,“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也是许岸,凭什么是庞蕤轩,凭什么?!凭她有个好父亲吗?!”
施宁愣了一下问她,“你为什么会认识许岸?”
陆临意虽是把许岸带进过圈子里,但所有一切会让许岸心情不好的人或事,他从未带到她面前。
就连施宁自己都是硬去酒吧见的人。
若非和许岸投缘,只怕陆临意也能让她不再出现在许岸的面前。
聂允安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满眼的不甘,“他带她去过弯岛曼甯,就为了她,二哥甚至要让顾淮撤了我的展!那是我的亚洲首展!对我来说多重要,我哪里比她差,她不过就是个做瓷的小丫头片子,我比她漂亮,比她优秀,那些艺术品我也能做,有什么不会!”
聂允安陷入了偏执的死胡同中。
她可以接受这个圈子里因为爱情结婚,也可以接受他和施家的指腹为婚,但她不能接受,为什么都是强强联合的组合,可以是庞蕤轩,却不能是她。
施宁眼看着素日里一向以艺术家的淡漠安然形象示人的小姑娘哭得不能自己,到底把人揽进了怀里。
这个圈子里的姑娘哪有什么好和坏,年少时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以为可以做这个世界的主人,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价值。
可到了二十余岁才发现,前半生信奉的什么自由、什么民主都是假的。
他们会被作为包装好看的礼物,是父辈们掂量着拉拢人心的货品。
所有的嚣张跋扈都不过是及时而逝的烟火。
最后变成和母亲们一样,站在一旁言笑晏晏,柔和温顺的女人。
施宁耐着性子的看着聂允安,“因为你太爱二哥了。”
不论陆临意最终是否会和庞蕤轩订婚,都可以眼见,他的爱情已经在许岸身上耗尽。
庞蕤轩可以容忍他的心不在焉,聂允安一定不可以。
这个圈子里的婚姻,说到底,最怕的是兰因絮果,不如一开始就是举案齐眉。
那天之后,聂允安像是彻底明了,终是不再闹了。
北青市的生活又恢复到了死寂的热火中。
十二月份,段祁帜的艺术社区项目正式落地,是圈子里最热闹的一件事。
开幕活动搞得盛大。
周惟安旗下的艺人、沈崇俞M公司的网红应邀前往。
聂允安以先锋艺术家的身份,在“光瘾美术馆”开了个展,吸引了大量北青市的人文艺术家。
圈子里的人自然去捧场。
应邀来的人不算少。
段祁帜找到顾淮去邀请陆临意的时候,有些拿不准。
“我问了二哥,他都不回我信息的,程源倒是回了我,却说他听到,没有给回答,你说我怎么弄,二哥去不去,涉及面太多了,老顾,你在他那还能说上话,你给我问问。”
顾淮头都大了,最近来找他联系陆临意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能推的几乎都推了。
陆临意谁的面子都不给,别说他,只怕他父亲出马,都未必能请得动。
刚琢磨着要如何拒绝段祁帜,突然听到他说了句,“主要是二哥带着那个小姑娘来过。”
一句话,顾淮眼眸瞬时明亮。
能把陆临意约出来的,目前大概也只剩下的许岸了。
于是问了句,“他们俩都干嘛了?”
“具体的我肯定不知道,去年冬天的事情了,项目刚起了框架的时候,二哥带着来玩了三天,就住在A1的那套别墅里。”
“你把那套给二哥留出来,他就能来。”顾淮笃定。
信息发了,陆临意照例没有回复。
只是通过程源告诉段祁帜,他会去,不参加开幕,花篮送到。
这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