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之行。”华缨高抬手臂挥了挥,踩着脚凳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姚宝湘一出戏瞧得意犹未尽,连声啧啧。
华缨脸不红心不跳,拿了个冰果子啃。
姚宝湘轻撞下她的肩膀,揶揄道:“行啊,徐大胆儿,这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风得意。”
“表姐何时会看面相了?”华缨睁着弯弯的桃花眼,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模样认真问:“这儿有啥?”
姚宝湘捧着她的脑袋,煞有介事的瞧,片刻,肃然道:“有灾。”
华缨:。
姚宝湘:“情债。”
华缨:……
姚宝湘大抵是乌鸦嘴。
当夜,宫中传来了噩耗。
昌隆帝驾崩了。
享年三十九,驾崩于永宁九年,八月十六。
华缨是被那悠长的丧钟惊醒的。
每响一声钟,心便跟着一沉。
春居堂很安静,但她能想到祖父院中会有多忙乱。
徐九涣也披着衣裳出来了,脸上还有酣睡时压着的印子。
华缨懵懵的,心口却好似塞了千斤顶,看见他,她呐呐的喊:“爹爹……”
“嗯。”徐九涣应了声,“天塌不下来。”
父女二人出了院子,在堂院见到了身穿朝服,匆匆要出门的徐鉴实父子。
徐鉴实看见孙女有些恍惚的脸色,来不及多说什么,只道:“时辰还早,回去睡吧,这几日少出门玩儿。”
华缨木木的点头,就见祖父和二叔一前一后的携了满袖的风出了府去。
宫中灯火通明。
得了令的宫人们忙进忙出。
殿中,昌隆帝便是连丧服都没,身上盖着一床明黄锦被,勉强遮着不堪。
今夜,昌隆帝是宿在韩贵妃宫里的,近侍在外守夜,刚要入梦,忽的听得一声刺耳尖叫声,惊觉不对,忙入了内殿,便见昌隆帝瞪着眼珠子跪趴在床上,赤裸的胸膛与脸上透着惊悸的红,帐子里面,韩贵妃被吓得凄声尖叫,勉强扯着锦被遮掩着身子,好似失了神志。
近侍也被眼前景象吓傻了,好半晌,连滚带爬的出去,惊动了外面的侍卫。
“官家、官家驾崩了……”
侍卫浑身一怔,连忙分路去了。
平嘉皇后与赵徵几乎是前后脚过来的,进殿时,平嘉皇后眉眼间满是寒霜,侧首吩咐道:“你先别进来。”
赵徵顿了下,止步于殿外。
他听着里面平嘉皇后让人将韩贵妃绑了,殿中伺候的宫人都关了起来,度过方才漫长的寒冷与失声,此刻听着殿中凄声尖叫,他心口竟是异常平静。
平嘉皇后让人堵了韩贵妃的嘴,将人拖出去,她入了内殿,盯着乱糟糟的床帐内,那姿势怪异死去的人,满眼的恨。
自己荒淫无度便罢了,竟是以这颜面尽失的法子死去,来日史书之上记载,都要连累她与太子,有这样一位死于马上风的夫君与父亲!
何其可恨!!!
第65章国丧。
平嘉皇后下令,将昌隆帝抬回了尘光殿。
稍后有群臣来见,在韩贵妃宫里,到底是不成体统。
太医比众臣来得快些,上前瞧过,与平嘉皇后低声禀道:“官家瞧着,是服过药的,身子受不住那药性,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