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傅钺刚想说两间就够了,他和江洵住一间,沈亦行住一间,可话刚出口,胳膊就被江洵用手肘碰了一下。
傅钺扫了一眼江洵的表情,这是不想跟他同住,还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他们二人的关系?
沈峥渡抬眸看向傅钺,问道:“嗯?两什么?”
“凉菜挺好吃的。”傅钺神色自若,漫不经心地回道。
沈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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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感觉傅钺方才想说的并非这话?“两”和“凉”的声调他还是听得清的,可他又拿不出证据。
“大人,陶然居的冬酿送来了。”门外,侍女轻声禀报。
沈峥渡面露疑色,不禁反问:“冬酿?”
“对,上半年定的,刚酿好,就先紧着给咱们府上送来了。”
“上半年定的?谁定的?”
沈峥渡回想了一番,自己上半年鲜少在爻县居住,更不记得何时去陶然居定过酒酿。
“江姑娘定的,说届时来取。”
沈亦行听到这话,手中的瓷筷“啪”的一声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两半。他怔怔地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侍女,声音略带沙哑:“她说届时来取?”
“是的,陶然居的冬酿加了桂花,口味香甜,江姑娘说家里人爱喝,便以沈大人的名义多定了几壶。”
这个“家里人”不言而喻,自然指的是陈叔他们。
沈峥渡朝一旁的小厮挥了挥手,示意他再拿双新筷子来,而后吩咐门口的侍女,将冬酿先放置于酒窖。
饭尚未吃完,沈亦行便中途离席。他并未走远,只是对着院子里的秋千发呆。
如果说“秋天会回来”是哄沈峥渡的玩笑话,那么“酒酿好了来取”,则是她真心实意说的。
所以,那时的她,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并未有过入局的念头。
是他答错了,是他的错。他当时不该回“好”,让江挽误以为他不愿陪她回星回村。
“我师父不是那般小气的人。”江洵走上前,在秋千上坐下。
他明白沈亦行在纠结什么,他自己也常常反思。
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即便要付出牺牲自己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师父的死并非毫无意义,而是让各方势力加速行动的引子。否则,我们如今也不会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干着这些掉脑袋的事儿。”
万鸽齐飞,是真相的道出,亦是反抗的媒触。
“她推着我们所有人往前走,逼着我们不得不加快脚程、做出抉择,她让我们要快一些,再快一些。她也知道只要她在前方挺立,我们便绝无退缩之念。”
江洵说着,脚下轻轻一蹬,秋千顺势高高荡起。“可细细想来,她虽将所有人都纳入棋局之中,可却唯独把你排除在外。”
江挽想要沈亦行一尘不染,想要他始终干干净净,与她毫无瓜葛。
在江洵看来,这并非是推开,而是一种偏爱。因为偏爱,所以才要将其藏得更深,放得更远。
那么,即便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被人识破,她的筹谋遭人唾弃,沈亦行也能安然无恙。
“你亦是如此。”
秋千上的江洵,将目光投向沈亦行,继续说道:“你对所有人的关系,都是经过权衡利弊后所做出的考量,包括我,也不过是因为师父的缘故,你才会多看我一眼,多帮我一把。”
“可你对师父,却是无底线、无原则,更无半分算计。”
“我本不信这世间会有毫无保留的爱,以及那不计得失的付出。可在你们二人身上,我却真切地看到了。”
“所以,我师父肯定不是因为你的回答,才动了。。。。。。以身入局的念头。她必定,必定是在反复推演之后,发现那依旧是个无解的死局时,才会释然地现身于摘星岭。”
不知是秋千的摆动带起了微风,还是微风轻轻推动着秋千,当风擦过沈亦行身侧时,牵起他无名指上那根细细的红线。
傅钺所坐之处,稍稍侧身便能看到院中的二人。但自始至终,他都安静地坐在那里,并未探头张望。